浪白衫的公子沉默一会,抬头看了眼让人心情跟着沉闷的铅云,低喃说道:“那就等到不能等的时候。”
胡浒没听到这句话, 还以为是这位怪人不敢面对现实,就像当初他不敢面对自己父母都葬在齐水的事实,胡浒没再开口,叹了口气,伸出头,看了眼天色,像是要下雨一般,也不想再次多留,便想着提鱼归家,将要走出去亭子的时候。
浪白衫的公子无端说道:“艄公,能帮在下一个忙吗?”
胡浒折过头,虽然疑惑,还是笑着应承下来。
怪人将别在腰间的笛子去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枚晶莹玉佩,递给胡浒,这才面带回忆神色说道:“这两个给你,往后如果见到一个背着琴的公子过河,便将笛子给他,这玉佩便是酬劳。”随后又沉吟良久,说了句。
“跟他说有个姓肖的等不了他了。而且准备忘了他。”
胡浒疑惑接下,又将这没有头脑的话语记下。晶莹玉佩入手温润,他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价值不菲,像他们这种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价值不菲,有些惶恐,正想婉拒,将玉佩退还,浪白衫袍的剑客纵身一跃,往齐水白浪处跃去。
胡浒脸色煞白,白浪处暗流最多,像他们这种靠着齐水生活的人都不敢过去,伸手想抓。却见到怪人,将要被水浪吞没之际,身如轻虹,脚下异生一柄青白剑气凝结成的阔大剑身,斩浪前行,白衫双脚一前一后而立,屹立如山。
胡浒担忧神色渐收,喃喃说了一句,“好大的剑客。”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这名剑客到了对岸,胡浒眯着眼,这才发现对岸还有一人,两人正说着什么,没说多久,两人皆次离去。
胡浒将玉佩收好,不准备卖了换些钱财,准备到时候碰到那个公子将这些一并给他,不过说到此处,他似乎想起这剑客没同他说要等的公子相貌,就连名字都不知道,急切之下,朝着对岸大喊,浪白衫的剑客早已不见,齐水上涟漪横生,下起秋雨了。
胡浒看了眼竹篙,绑在渡口上随着齐水荡漾起伏,渡口的旗帜斜扬,眼见这破烂亭子就要挡不住雨势,胡浒学着先前剑客的样子,将笛子别在腰间,拎着雨往雨幕里跑去。
……
南阳城里,不知名的一家酒楼上,人来,没有人往,因为都被酒楼里的琴音吸引,一公子坐在大厅,身上干净,指节干净,尤其是眼眸,干净的不像话。
本他们这些个贩夫走卒,对这种伤春悲秋的音律本不是很对口子,像他们这些北地的汉子,敞口大吐豪迈才是正道,只是走到这里莫名其妙得都停了下来,想听这个琴师说完这个故事,更有甚者,坐在门槛上,端着酒碗,毕竟再侠骨的人也有份柔情,看能被谁勾起来而已。
琴声稍重,就像是刀客在提势一般,众人屏住呼吸,更有端着碗喝酒的酒客就此禁止一般,酒水都从碗口处溢了出来,只是可惜,突然一阵嗡响,琴弦断了,众人可惜的叹了口气。
回敛心神,各自喝酒。
弹琴的公子对此并不意外,在这个调上的时候不知道断了多少琴弦,只是真到了这个场景,还是怔了怔,将琴收好,背在背上。
掌柜的将账簿折好,叹了口气从袖里摸出几吊钱,朝着小二打了个眼色,有昂了下头,让小二递了过去。
小二将银钱传过去,还小声说了句,公子小心点。
早之前这掌柜是给银子,后来发现,这琴师是个瞎子,便折算成了铜板,好让他心里有数。
琴师接过一串铜板,轻声说了句谢谢。拿起几案旁边的竹竿,敲敲点点的往门外走去,掌柜的见状摇摇头,也是这时,内堂出来个妙龄女子握着把黑伞,正俏生生唤了句宁大哥。
掌柜见状一把抓住自家闺女的手,只是话语已经说出,落地生音,姓宁的琴师没有转身,笑着嗯了一声。
掌柜的见状瞪了一眼自家闺女,然后接过她手上的伞,绕出柜台笑道:“宁公子,外面下雨了,这把伞你拿着,小心身子。”
姓宁的干净琴师释惑一笑,转过身子说道:“掌柜的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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