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站在门口也是微笑回应,道长下次再来啊!他家里三代单传,当时也不知道这幼儿是怎么了,半夜三更总是起闹,连孩子他娘的奶水都不吃了,急的一家子上蹿下跳,自家婆娘天天流着泪唠叨他肯定在外面作了什么孽,报应到儿子这里了。他抓耳牢骚却无法辩解,后来想起老是在酒楼听到说桃花观有位年轻道长有些神仙气象,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上了山。
说来也奇怪,在他怀里哭闹不停的儿子,被道长抱在手里之后竟然安稳的睡了过去。道长将熟睡过去的幼儿小心翼翼递到他怀里,又从袖里拿了张黄纸放在摆放签文的桌上,左手在右指尖一抹,血珠显现,在黄纸上画了道符篆,让他贴在房屋中央,正对大门。写完之后再一抹手指光滑如初。
他回去后疑信参半的将符篆贴在大厅。嘿,第二日果真不闹了,又回到那个噙着手指流口水的奶娃娃。而他一时间也没想到再来谢过年轻神仙,今日见到一样装扮大致差不多的道士,想了起来,便自作主张花了几日的工钱,多装了许多酒水。他在门口瞧着道士离去的背影,喜滋滋的想啊,这世道如果能多几个这样的神仙,那才是心神安定喽。
……
桃花观上,李闲秋气定神闲坐在后山竹屋外,面容变化不大,比起以前瘦了些许,只是满头白发有些夺人眼线。吕清坐在他侧面,二人之间有个竹茶几,上面有几本道家黄卷,拂尘托在吕清手上,有些老气横秋的气派,与容貌的年纪大相庭径。
吕清若有所指轻声问道:“你就那么放心徐家小子?”
李闲秋随性拿了本书,上面用竹叶当书签夹在之中,翻开到上次看的位置,似乎是和吕清混得熟络了,想来平素来往较多,言辞也没有遮掩,笑道:“真人可别小觑了徐暄。世人都说我李闲秋官子第一,其实啊,徐暄才是真的厉害,我不过是做了谢长亭的遮人耳目的棋子。”
吕清原本对这些俗事并不上心,只是想起了徐江南所以才有此一问。吕清觉得徐江南有些对他胃口,仅此而已。问过之后反而对李闲秋的说法起了好奇心。“言下之意是卫家?”
李闲秋对这位道行通天彻地的真人不敢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摇头笑着说:“当年徐暄灭了西楚,举国上下都是御敌之态,独独卫城卫家兵不血刃。真人当真以为是卫家识时务者为俊杰?就不怕被西楚人士笑话么?”说完,李闲秋转身用书卷敲打了下竹门,温声道:“一起过来吧,躲在门后可不像你。”
门后沈涔大方走出,手上端着茶壶,瞪了李闲秋一眼,风情万种。“道长,请喝茶。”上次上山之后,意料之中,李闲秋也没说什么。她想通了,不同那个已故之人争了,每天陪着他,挺知足的。而她现在唯一的牵挂便是陈烟雨和徐江南这一对小辈,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听到门外二人谈及,便想着躲在门后多听一会,只是还没站上几分钟,又被察觉了出来。
说着道长请喝茶,却给两个人的茶杯同时上了茶水。她也没急着离开,端了个小竹板凳过来坐在李闲秋身后。千年紫檀做的茶壶,拳头大的那么一块少说也得用金子来计算,沈涔虽然将行业带去了丰州扎根,但她本就没想着在那边跟着过活,所以喜欢的文人雅物还都搁置在春烟坊,这段时间便同搬山一般,让李闲秋陪着,一天搬上些许。李闲秋对这些价值连城的文人墨宝也是喜爱,也没有拒绝。不过此举倒是让香客多次误以为看到了清逸出尘的神仙眷侣。
吕清闭目遮耳,神色平淡,古井不波。
李闲秋等沈涔坐稳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卫家不战而降,于名声自然是有损落。哪怕做做样子,出来几个门客与军马交战一番再降也断不至于此。所以,估摸着徐暄是跟卫家达成了什么约定,但具体是什么估计现在只有那个卫家的老祖宗才知道。”
沈涔轻拍了下胸口道:“还有有个卫家。”随后又似乎觉得筹码不够的样子,又问道:“没了么?”
李闲秋端起杯茶,吹了吹,轻啜一口,然后说道:“自然不止,明面上的便是景州唐家,叙州卫家,暗地里闲散的魑魅魍魉也有,但不多。而且卫家是明哲保身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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