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忍心玉郎在那边冷着,虽还有火堆,可洞口的冷气嘶嘶地往里灌,在这个呵气成冰的夜里,衣着单薄的他让她格外心疼。
玉郎迟疑片刻,到底听了她的话,合衣躺在了她身边。
也许陶夭夭的天真无邪让他抛去了顾虑,再推辞就像他满脑子阴暗肮脏了。
陶夭夭把身的貂皮和腿的貂毛外衣褪下来盖住了二人,险险的盖住,再没有一点多余。
但凡谁要翻个身必然后背灌进冷风。
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整个人不由一怔,忍了半天,她还是问了:“哥哥,你好香。”
玉郎道:“嗯,是手串的味道。”说着他抬起手送到了陶夭夭鼻端。
香味更浓,从玉郎手腕传来,陶夭夭使劲嗅了嗅,那珠子果真有淡雅的香气,闻之令人心安,给人恬淡幸福的感觉。她的心无端一紧。
玉郎缩回手,道:“这是沉香,我父亲留下的遗物。带着它,就像父亲还在身边一样。”顿了顿,他又道:“此物最能安神定心,是助眠良物。”
陶夭夭道:“嗯,我闻着也觉欢喜,真是个好东西。”
玉郎不说话了,却褪了那手串,带到陶夭夭手腕,道:“带着它,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陶夭夭却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好,蓦然道:“就跟哥哥在身边一样。”
玉郎柔声道:“是的,跟我在一样,夭夭再也不用怕了。
陶夭夭胸口一热,万千语言堵塞在那里,开不了口,搅得她五脏六腑都痉挛了。
再马大哈的她,也知道梦里的香气源于何处了。
胸口虽发热,到底脑子没发昏,自己何德何能,身无长物,竟敢肖想玉郎…….
何况自己是立志此生不嫁…….
她从热浪里沉入冰水,半刻便将心冻得只剩“活着”的奢求。
一夜无话,也一夜无梦,幽幽暗香里,陶夭夭睡得再无惊惧。
第二天早,陶夭夭是在肉香里醒来,睁眼便见玉郎已经在火堆烤着什么。
她诧异他手里居然是一只兔子。
待她入了口,便再也不能舌灿莲花地表扬他勤劳勇敢厉害贤惠了。
不出意外,这将是她这辈子吃到过的最难吃的肉,没有之一。
那肉干得嚼不动,更是咸得让人抓狂。
陶夭夭惋惜难得的兔肉被他这样糟蹋了,但出于对玉郎劳动成果的尊重,不动声色努力和那肉厮杀着。
玉郎灰不溜秋的衣服倒罢,俊脸也染了些草灰,看来是竭尽全力才弄好了顿饭。
他偷眼看她,颇羞涩:“难吃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以前什么事都有人伺候着,我也没做过饭……”
陶夭夭立马悟出这是很难能可贵的一餐,十分具有纪念意义。
谁吃过玉郎做的饭?
放眼奉贤,也许就她陶夭夭一人有此殊荣。
于是她祭出了招牌笑容:“挺好。如果少烤一会更好。现在放锅里炖炖也不错,能吃肉,还有汤喝呢。”
玉郎闻言,知道前边的“挺好”是安慰客套,后边的建议才是主题,立即二话不说就把烤过的肉放进瓦罐里煮了。
还别说这个建议歪打正着,肉也煮软烂了,汤咸香扑鼻,口味竟然十分的好。
于是陶夭夭边吃边赞不绝口,称玉郎发明了一种新的烹饪方式,并为此道菜命名为“涅槃”。
看着陶夭夭大快朵颐,听着那些赞美的话,想着自己手里终于有一个可以入口的菜,还有那么个美好的名字,玉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以后陶夭夭把玉郎每一次劳动成果都命名了,仪式感满满。
这些名字也很能唬人,例如金风玉露、缠绵、百年好合、大爱无疆等,听来令人好奇满满垂涎欲滴,但是…….
没有但是。
陶夭夭想,这种“旷世杰作”玉郎肯定以后不会再展示。
如果…….
也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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