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俭的询问一下让李蝉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苍狴图是哪个派系的画法?李蝉还真不好说,他游历西方多年,对西方画道知道得多一些,但来到大庸后,把精力都放在了青雀宫,暂时还没跟大庸国的画师有过多少交流,只大体知道院、文、禅三大画派,至于三大画派下细分的那些繁杂派系,就没多少了解了。
卖假画谋生计时,也只是逛了一圈半日坊里的字画行,见徐应秋的题诗值钱,就专门仿冒这位文人了,以李蝉的画艺,还没必要费心思去琢磨哪个画派的画儿最好卖。
“先生见多识广,我远远不及,看不出这壁画是哪一派的风格。”
李蝉刚说完,旁边有画师讨论到颜料配比,有人提议到那受损的壁画刮下一些颜料来研究,一下得到了众人的附和,毕竟要修复壁画,这些受损的颜料终究是要刮掉的,一名当年翰林图画院的老画师拿着刮刀和盘子走前。
李蝉说了一句且慢,连忙阻止,他看万灵朝元图的角度,和这些画师不同,众画师看的是墙的画,李蝉看的却是画里的画境,在丹青眼下,万灵朝元图的气机在这幅受损的苍狴图就已流转不畅,但这苍狴似乎还没“死透”。
“若不知道颜料配比,该怎么修复壁画,难道李郎有更好的办法?”那名老画师皱起眉毛,虽然曹赟说这个年轻人技艺不凡,但他到现在连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过。
“有。”李蝉点了下头,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曹赟身,“曹总管要我主持修复这幅壁画,这话作数吗?”
曹赟看了看李思俭,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作数。”
李蝉道:“那就请诸位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动这幅苍狴图。”
……
得月楼,韩克自顾自饮酒打发时间,对吕紫镜的背影道:“那边怎么样了?”
吕紫镜遥遥看着李蝉离开苍狴图,沿着宫墙,由南向北,慢慢地走过去,半个时辰过去,才走了数百步。
看了一会,吕紫镜离开云阑。
“他在观画。”
说完老人从怀里取出未打磨的铜镜,用小牛皮带绒的那一面细细磨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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