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爽,天高云淡!
我骑着青骓马,在屈兀通、乔宗那的陪同下,带领五百亲军,赶着十辆装满金银珠宝的马车,奔往东任部的驮罗城,去迎娶我生命里第一个女人。后面,是贺金丹带领一千骑兵遥遥相望。临行前,徐荆阳特意嘱咐我,在东任部面前,一定不要刻意显露武功。
东任部在东平东面,鸭水西边的一块土地。那里山水相连,树木茂盛,有一条长达五十里的山谷,长满了牧草,是他们天然的牧马场。毗邻铁汉、新朝,盛产矿石和马匹,武器、盔甲锻造水平颇高,据说是华朝的工匠流落到那里。部落人口五十万,人人擅于骑马射箭,大约有五万多军队。
舅舅已经先行过去,温大雅带病跟着我一起去,我于心不忍,劝说无效,将他安排在马车内,一同前往。马车里还放着英和捎给周国平的礼物,他们是父皇的结义兄弟,关系自然不错,只是各有职守,没有将领都不能轻易离开驻地,虽然相隔不远,也只能相望而不见。安州到东平道路平坦,走了半天也就到了东平城。
左卫一军都统周泰、副都统薛崇以及东平太守等人出城相迎,我和他们也是好久没有见面,周泰一如既往地沉稳,当初分设各军时,我还和徐荆阳说,自己很担心周泰因为职务的变化会有所不快。徐荆阳一口否定,说周泰为人如同参天大树,饱经风霜不为名利所动。处事沉稳,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与其交往,如饮醇酒,久而弥香,我之所以让周泰为左卫军都统,是因为北史辽城一战,不少人对他颇有微词,听了徐荆阳的话,我不免惭愧,所以,我指派薛崇为其副手,薛崇自然明白我的深意。
来到东平太守府衙之内,周国平等着见我,我很客气地以子侄之礼见过他,他倒也欣然承受。待见了英和给他的礼物,竟然目光湿润,道:“我好久没有见到四弟了!”继而又道:“关大哥和你父皇,我也是好久未见!”我不禁感动,道:“周叔叔,如果需要,我可以请父皇下旨,让你们兄弟相见!”周国平连连摆手,笑道:“子英呀,我们都是小事,国家大事为重。”
我们谈论些各处情况,因为东任和大宋结盟,所以双方相处很融洽。倒是鸭水对面的新朝,一直显得很神秘。我不禁想到三弟,周泰道:“最近有不少新朝人偷偷过江,他们都是新朝官员的家属和部属,据他们讲,苏氏将取代李氏为王,国中动荡。我倒是担心信王殿下何日能够返回!”我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担心的,还好,他传来消息,近日返回。”
用过晚饭,我自在府衙里休息。又唤来薛崇,问些情况,薛崇大改往日暴躁性格,言谈举止,颇有儒将风雅,一些见解,也是独有见地。我大为吃惊,细问之下,原来不好读书的薛崇,在周泰的极力督促下,也开始读书。我不住点头,道:“为将马杀敌很简单,但做统帅,就需要智谋雅量。这一点,你确实该向周泰学习。”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舅舅发来书信,说真朝也有位王子要迎娶东任部郡主,所以,让我务必谨慎行事,不能丢了大宋的颜面。我自然记住,领着人马,和周氏父子告别,继续奔往东任,前去迎亲。
对于这场婚事,我没有多少感觉。自己刚刚十七岁,对于婚姻还是少了太多的了解。就算是女人,我也从来没有碰过。母后的家教严格,仁义礼智信,是我们必须学会的。年纪大一点,对男女之事略微懂些,特别是皇宫后院,那么多漂亮女人穿梭于内,有时候胭脂的味道,让我特别不适应。在宫中,我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王府里,除了几个做饭的老妈子外,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唯一让我动过心的,依旧是明国里的那个侍从。我只知道她是个女的,但叫什么名字,我都不清楚。如今,我来东任迎亲,脑海里总会闪过那个人的笑容。我叹息着,亦或期盼着……过了双方交接处,东任部就派来了外部大臣完颜景,他是尼德布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大舅哥。三十多岁,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领着二十几人,乔宗那过去和他交流几句,便引来见我,双方见过礼后,完颜景笑着看我,道:“仲王,前面十里就是驮罗城,父王和文白舅舅都在那里等候你的到来。当然,我的小妹妹也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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