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将手下无弱兵,苏将军带的好兵!”王君廓显是怒急,方才还叫定方贤弟,冷冷地口称苏将军:“某远道而来,算是领教了定北的待客之道,一个小兔崽子就敢向我挑战,某若不应战,天下人还道是右武卫怕了定北军!”
苏定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当下做了决断,一声冷哼:“王将军大驾光临虽事先不曾告知,苏某未曾远迎亦为失礼。久闻王将军乃天下英豪,今日何不校场一晤,权做接风,岂不快哉?”
右武卫大将军私离驻地跑到定北来是为了什么事?莫非要密约造反不成?这绝对是犯朝廷大忌之事,少不得有御史参奏二人结党营私,意欲不轨。既然如此,何不打上一场,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苏定方与你王君廓不合!
王君廓仰天大笑:“好!你觉得吃了亏,我觉得丢了脸,那就痛痛快快打上一场,谁赢了便是谁有道理!”
苏定方扭头看了眼谢阎王,再看了看海站在街上的方岩,笑了笑:“王将军跟小辈动手岂不是有**份?不如你我各出三人,三局两胜。定北若是输了,此事就此揭过!”
“痛快!若是右武卫输了,今天的事永不追究!”王君廓痛快答道,这本是绿林豪杰之间邀斗的套话,甚得他脾胃。
卖醪糟卖到两位将军赌斗,两军压上脸面,这游氏醪糟想不出名都难了。不过有意思的是,两军主帅看似怒气冲冲,眼神平静如常。
……
……
定北不大,出了城南门不远便有个小校场。
苏定方和王君廓并辔走在最前面,定北和幽州的兵也都尾随其后。按理说官场上的表面功夫是免不了,至少要寒暄客套一番,可二人只是默默前行,也不搭话。
史老七、烽火几人被谢江临等军法官押着走在最后。军法官们永远是板着脸,跟别人欠自己银子一样。史老七他们就表情各异了,烽火担心老婆孩子,高大卫忧心忡忡,史老七和朱佑俭却一脸轻松,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担心有什么用?再说了,不过是斗殴而已,大不了挨几下军棍。
方岩深知苏定方的为人,苏将军是决计不会处置自己手下兄弟去讨好别人的,可这事关系到两军脸面,真不知道双方怎么下台。想来想去方岩也没个章程,索性不去费那些心思了,这是该苏将军头痛的事情,他一个小兵跟着瞎操什么心?
史老七在一旁低声道:“我原以为苏将军的彩头会是那几个要被斩首的亲兵。他若赢了,便要王君廓饶那几个亲兵不死,这样还能卖王君廓一个人情。”
朱佑俭也在一旁道:“那苏将军为何不给王君廓台阶下?”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王君廓要斩那几个人不是因为调戏民女,而是气他们打架输了。先把打输了的砍头,回头去校场上把面子找回来,这王君廓倒也光棍!”
“王君廓就这么有信心能赢?难道他会亲自动手不成?”一想到能看到右武卫大将军亲自出手,朱佑俭便兴奋的直搓手。
史老七对着方岩问道:“你觉得王君廓是怎么想的?”
“王君廓是右武卫大将军,非有令不得擅离,更不能带兵入定北。他怎么来了?”方岩没回答,却反问史老七。
史老七闻言一愣,马上就说:“必是奉了陛下之命。”
方岩又问:“若是奉命而来,为何不声不响?来了好些日子了,也不见苏将军为他接风洗尘?”
此言出口,不但是史老七,包括朱佑俭、高大卫都心里直纳闷。王君廓乃是幽州大都督,还是右武卫大将军,是手握一方军政大权的诸侯,却悄无声息的到了定北,如果不是今天两边军卒险些酿成冲突,说不定苏定方还会假装不知道。这事还真是蹊跷啊!
史老七低声道:“右武卫大将军私自拜会定北折冲都尉,这消息要是传到朝中的御史耳中那还得了?定要參劾他一个图谋不轨,意图谋反啊!”
方岩长出一口气:“苏将军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同意跟王君廓比武?”
“自然是为了定北军的名声。”史老七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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