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听闻这个消息,老董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李儒。
李儒当即会意,默默点了一下头:事情刚刚开始发酵,何颙突然就死了,时机未免太巧了些。
“太尉……”来人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又道:“廷尉此番让属下前来,还想问一下此事当如何结案?”
老董当即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打得一口好官腔:“汝这是说的什么话?……何颙一案自有法度裁夺。”
“尔等廷尉主审判、掌平诏狱,此乃你们份内之事,又何须来问老夫?”
司马懿见状,不由向师父贾诩做了个口型:“果然又当又立……”
那人低垂的脸颊抽了抽,掩着手的袖袍也微微晃动。
深吸了一口气,才能用平静的声音道:“太尉,何颙是在毕圭苑太后寝宫中被当场抓获的,按照《汉律》当株连三族……”
“噗!……”正喝着热茶的老董,当即一口喷了出来,不敢置信地问道:“株,株连三族?”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由闪过一份激愤和哀伤:“好个狗贼,好狠的心!……居然嫌株连三族还觉得轻?”
可没办法,来之前廷尉宣璠已将这事儿推给了自己,只能昧着良心咬牙道:“若太尉觉得还不够,株连五族也是可以的……”
“五族?”董卓更惊了:古代人都这么丧心病狂的吗?
我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正开心快乐呢。因一个没见几回面的从堂姑丈夫,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旅游,结果我一家老小便要跟着一块儿去地府旅游?
还是只有单程票的那种?
那人见董卓还在惺惺作态,袖中拳头不由紧紧攥起,双目喷火,忍无可忍质问道:“太尉,莫非要株连九族才肯罢休?”
“九族!……”
这可不是从堂姑的事儿了,连基本不咋来往的远房老娘舅都算上了。纯纯的人在家中坐,票从地府来。
当下,忍无可忍的老董开口了,愤慨道:“你这人……看着挺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心怎么这么狠呐。何颙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也不能把人家亲族都给端了吧?”
那人猛然一抬头,错愕地看向老董:“太尉,这不是你?……”
“老夫?……”老董更生气了,指着自己的大胖脸道:“老夫像是那等凶残暴虐、丧心病狂的人么?”
那人嘴角抽了几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儿?……为何你明明那么普通,还如此自信?
但不管如何,这样结果他还是很喜闻乐见,当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那就株连五族?”
“太丧心病狂了。”老董摇头。
“三族?”
“你们廷尉的人,心怎么那么脏呢?”
“那便只籍没家产,男丁徙边塞,女眷为奴?”
“我说你这人,到底还有没有点人性?”
那人到这儿都傻眼了,随后居然说出一句让自己都意料不到的话:“太尉,这已是最低的刑罚了,再轻的话,卑职都不好交代……”
然后,就不由看了眼外面的天,感觉整个世界有些魔幻:肿么回事儿,自己居然劝在董卓量刑重些,而那杀人魔王却不同意?
“大汉以孝礼治天下,宽刑仁爱。最主要的是,审判决狱当‘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公平公正,难道这很难么?”
老董摆了摆手,道:“汝不必顾忌,明日老夫便上表一封,陈述其辞……唉,你怎么突然跪下了?”
来人不理老董的诧异,郑重拂身下拜,面色严肃:“卑职代天下百姓,谢过太尉!……来此之前卑职听其谣言,误会太尉,心中惭愧不已,万望太尉恕罪!”
“怎么个回事儿?”老懂哥这下不懂了。
“太尉有所不知,自顺帝起朝廷外戚、宦官党争不断,相互倾轧,以致刑罚渐苛。如今廷尉决案皆要施以猛刑,生怕当权……呃,生怕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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