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笔,林祎将写好的药方折叠整齐,握在手里,然后示意凌傲松一起去膳堂入席。
毕竟刚刚当众应允留下来吃饭的,更何况校尉还等着她的药方。
但凌傲松似乎没有领会的她的“示意”,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他凹陷的眼窝深处,似藏着千言万语,要倾泻而出。
“道兄!”
一声清脆,将他从“酝酿”的思绪中抽了出来,寻声望去,见萧郎正兴致勃勃地走进了书房。
萧郎一来,先向凌傲松作了个揖,温声道:“义父,菜已备好,大伙正等着您和道兄一道,过去开席呢。”
凌傲松“嗯”的一声点头,但并没有要立刻入席的意思。
他依旧怔怔地看着林祎,眼含泪花,颤抖着说到:“恩公大恩,老朽没齿难忘,恩公日后若有所求,老朽及凌武堂众人一定赴汤蹈火!”
说罢,他躬身向林祎行了一个礼。
萧郎脸的“兴致勃勃”顿时退了下去,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跟着凌傲松一道,在她面前,身体躬成九十度。
这场景林祎刚刚在凉亭里,已经见识过了,为何在书房又演一遍?
她有点不解,但也不想多问,只得依次将他们二人扶起。
“二位多礼了,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这是修行之人的本分,贫道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无需感谢。”
不料,这时,凌傲松竟突然前,一把紧紧地抓着林祎的手,目含泪花,眼神殷切的看着她,着实令她吃惊。
“恩公的举手之劳,可是救了我们整个枫林县啊,恩公医术过人,智勇过人,世间难得,此番幸得恩公至此,哎,我凌武堂突遭灭顶之灾,本以为……”
他言辞恳切,字字诛心,欲言又止。
他的眼里溢满星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满是殷切的期望。
见林祎蹙眉,他这样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尴尬的松开了手,缓缓撇过脸去,梗咽起来,一时语不成句,只得抹起了泪。
第一次见一个男子在自己面前流泪,林祎有点不知所措。
萧郎不知何时眼眶也湿润了,眼睛里微微泛着红色。见凌傲松哽咽颤抖得厉害,他便前搀扶,似无声的安慰。
林祎预感凌傲松话里有话,不会现在就让她去膳堂的。
但师尊交待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不想和不相干的人与事纠缠,一点也不想。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馆主是有福之人!”林祎肯定地说。
凌傲松微微一怔,她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正常人不是应该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借恩公吉言,希望老夫是这有福之人啊,哎……”凌傲松又掩面哽咽起来。
林祎这回是看出来,凌傲松并不是来感恩她的,亦或者说,不是来向她诉苦的,而是故意支开校尉,向她求助的。
但是,他又不想自己说出来,以免觉得求助于人,面子挂不住,所以他希望林祎自己提出来帮他,就像林祎突然出现凌武堂,帮他们解了蜂毒一样。
林祎想着若是自己不问,那凌傲松就会一直纠缠下去,哭诉下去,麻烦得很,不如就顺水推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请恕贫道多言,不知凌武堂何故遭此横祸?”
凌傲松显然对她这句疑问,期待已久,遂慢慢转过头来,神色哀怨地看着林祎,长叹一口气——
“哎,我凌家遭了奸人暗算,恩公还是不知道缘故的好,以防对恩公不利,今日听闻那纵蜂的歹人被擒住,实属大幸啊。”
林祎本无意问及此,但凌傲松眉眼间隐隐透着神秘,双手不自然的在身前摆弄着,很显然他还在期待着她继续问下去,她是见过世面,这点眼见力还是有的。
既然对方再次想让她水顺推舟,不妨再成全了他。
“馆主不介意的话,可以告知一二,兴许贫道还能帮什么忙?”
林祎有意加重了语气,她知道即便现在不主动询问,凌傲松一定会纠缠着、引导着、挖着坑地让她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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