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复今日,今日何其少!
今日又不为,此事何时了?
人生百年几今日,今日不为真可惜!
……
日光照进了方诸山,落在雅学堂那乳白色的窗户格外的耀眼。
堂内早已座无虚席,学子们正摇头晃脑地跟着西陆宫的大师兄玉衡,沉醉地朗诵着诗文,仿佛早已身临其境,置身世外。
清脆的读书声伴随着鹧鸪鸟空灵的叫声,在这个诺大而寂静的方诸山回荡着,萦绕着,最后远远地消失进山脉绵延千里的暗谷里,仿佛这世间万物还依然沉浸在夜的睡梦里,只有这方诸山传出了一线生机。
眀耀的日光穿过东芒宫楼阁的窗户,照在林祎清靓白皙的脸,暖暖的——
她的眼珠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已经足足沉睡半月了!
许是这明耀的日光怕被辜负了,极力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林祎。混沌中,她缓缓睁开了双眼,沉重的眸子里似蒙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透眼前的景象。
她尝试着睁大了双眼,空洞的灵珠在眼眶里不停地转动着,然而这薄纱并没有随着她瞳孔的变大而消失,其目光所致,依旧朦胧不清。
虽看不真切,但此处,似曾相识。
她感到眼睛有一丝刺痛,许是方才瞪得太用力了,伤到了眼睛周围的神经。
她立即紧闭了双眼,稍作休息。
但此时,她突然感到浑身道不清、说不明的剧痛,像一股电流般,瞬间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令她痛不欲生!
她咬紧了牙关,清瘦的面容随之扭曲得厉害。
但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它在快速的运转着、搜索着……
不!她心中一颤,猛的睁开了双眼,眸子里的薄纱也随之瞬间瓦解,空洞的眼神逐渐被恐惧替代——这里,莫不是……!?
她使出全力,抬头望向屋子大门正对着的方向——
“玄海月阁”这四个字直击眼眸,在她那恐惧的眸子里掀起惊涛巨浪。
这是东芒宫的“玄海月阁”!?
是师尊的“玄海月阁”!?
为何她会在“玄海月阁”的床榻!?
惧怕,瞬间更替了她身每一处神经末梢的疼痛。
她吃力的移动着身体,想要从床榻起来,趁眼下无人发觉,逃离这令人生畏的“玄海月阁”。
确切的说,她想逃离的是师尊,方诸山的掌门师尊尧清禾——一个令她望而生畏、闻风丧胆的人!
然而任凭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她的手脚似乎不再受自己使唤了。
她无奈而焦急的直视自己这不听使唤的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负满草药的纱布裹着严严实实。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被捆得结实的大粽子,手脚早已无法任由自己摆布了。
“醒了?”一声清冷、低沉传来,似一道闪电般直击林祎的胸口,让她顿感呼吸困难起来,她目光怔怔的盯着这推门而入的修长身影——
耀眼的阳光随着乳白色橡木大门的开启,长驱直入,这修长身影逆光而来,让她不能直视。
即便不是逆光,她依然不敢直视。
尧清禾走到床榻前,见她做出惧光的模样,随即转身关了门,然后慢步走到她跟前,躬身,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床榻旁的小木桌,自己则轻轻的坐在床榻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半晌,见她依旧紧闭双眼,侧着脸庞瞥向床榻内侧,神色不安。
尧清禾冷若冰霜的眸子里升一丝疑惑,随即轻点她的脉搏。
林祎感受到一丝温度的触及,手不禁微微一颤而止,但她的内心似有一万匹健马,杂乱又疯狂的奔腾着。
她那扭曲的脸庞,渗出了点点冷汗。
“已经无碍了”,尧清禾淡淡的说到,随即收回了手指。但见林祎依旧维持着原状,他又附言:“能自己喝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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