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祎很诧异,却也很懊恼,甚至更无助。目光缓缓地寻着剧痛的方向移去,只看见鲜红的血液,沿着插入自己心口的利剑柄端,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了地面的枯叶。
幽静的林子里,她仿佛能听得见这鲜血滴落的声音,心脏也随之跳动得艰难起来。
果然,他发了狂,除了无人能及,还六亲不认!
林祎使出全力,狠狠地打了亦炎一掌,然而亦炎的身体却如钢似铁般,丝毫没受影响,继续向她凶猛的袭来,她连忙转身,跃身而起——
一向自诩轻功了得的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轻功是如此的差劲!
一路逃窜,她被逼了山顶的悬崖,悬崖旁的石碑,歪歪扭扭地刻着“无生崖”三个字。
很显然,从此处掉下去,绝无生还。
今日真是诸事不宜,应该算个吉日出行才对!
林祎愤愤地盯着亦炎:好你个亦炎,我带你出“火炎”洞,给你吃、给你穿的,现在你居然还要我的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给你一毒镖,让你和你的凶兽兄弟一起下地狱!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林祎眸光冷冽,交替充斥着愤怒和懊悔。
她紧捂住胸口,可挡不住炙热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间连绵不绝的溢出,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她的跟前。
顾不疼痛,她不得不双眼死死地盯着亦炎的一举一动。眼看着他步步逼近,林祎迫于无奈,只得步步后退——
她在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是拼死一搏,还是纵身跳下。
这时,亦炎一步一靠近,眼中的戾气却是一步一消减。
他似乎踌躇了许久,而林祎也紧张了许久,最终他眼中的戾气消尽,缓缓低下了头,面露难色,两个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头部。
他的变化,让林祎心生好奇,可她还没来及去好奇他为何如此,亦炎又猛地抬头注视着她,吓得林祎立即曾秩可身子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深邃的眸子里又泛起了星星点点,慢慢的升起了一股悲痛,面容尽显万般无奈之态。
他紧紧地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子似初见她时的恐惧、似无助、似清澈,又好似那晚火光相称之下的喜悦、感动、留恋……
“恩公,你是这个世唯一对我好的人,可是我却再一次伤了你,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允许自己伤到你了。”说罢,亦炎目不斜视的看着林祎,慢慢向她走去。
林祎见状,错乱之际,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在她脚跟触及到悬崖边缘时,亦炎一把拉回了她,转身便推开了她,自己则跳下了悬崖。
弥留之际,亦炎冲她莞尔一笑,那笑容里,有种自心底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在他的脸蔓延,直到弥漫到他那深邃的眼底,变成了绝望、无奈、彻骨的寒......那坚硬的眼神就如那悬崖边石碑的“无生崖”三个字一样,深刻、万古留存。
……
等林祎反应过来,亦炎早已不见了身影,悬崖底下是万丈深渊,连回音都听不到。
看着幽暗的深渊,她有些许触动,确切的说是同情——乱世之中,平民百姓,命如浮萍、草芥,何曾被权贵所怜悯。
可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同情和思考这些,命在旦夕的她,必须回到方诸山,只有到了方诸山,她才能活着。
凭着这信念,她一步步朝着方诸山走去,身伤口滴落的鲜血沿途留下了一条鲜红醒目的痕迹。
一步一疼痛,日月一更替。
等她到达方诸山脚下时,已是第二日酉时了。
想到此时尚有师兄弟们,在五行台演武场练习武艺,她若是走了这大道山,必会被大伙瞧见了她这狼狈的模样,届时引来议论纷纷,恐惹师尊不悦。
于是她便绕开大道,寻了一条陡峭小径山。这小径是她幼时玩耍时发现的,可以直通东芒宫前的“清水涧”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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