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她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早就在看见那小娘子的样貌时,她心中就非常不喜欢了,以前她在村里都算是长得顶好的了。
知道昨儿今儿一直听村里人在夸住在岩安山脚下的陆家小两口,说是漂亮得跟在世的观音娘娘一样。
她一听,就不得劲,就想着来岩安山看看,没想到还真让她碰见了,果然去传言那样,样貌惊人。
最惊艳的还是她的相公。
“欢欢,还愣在那儿干嘛?让你上山割的猪草割来了吗?”
石欢欢看向从远处走来的黑瘦妇人,皱着眉头道:“割来了,催什么催啊。”
她家住在村子中间,家中条件不差也算不上特别好,但房子却比安书瑶住的好。
石婶子走近,接过她的竹筐:“磨磨蹭蹭的,像你这么慢,猪都要饿死了。”
石欢欢低着头跟在自家娘的身后,然后忍不住往后面看了看,开口道:“娘,新来的那对夫妻叫什么名字啊?”
石婶子走在前面:“陆小娘子姓安,叫安书瑶,陆相公就不知道了,今儿坐牛车回来的时候她没说。”
“对了,过几日我还要挖点红薯送他们呢,唉,也是可怜,逃到了安州这个地。”
石欢欢注意力都在送东西那儿,她眼睛微亮:“娘,我给你送吧,正好认识一下新邻里。”
石婶子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安书瑶一回家,先给陆矜把药热上,然后就把挖来的山药放盆里,然后抬到水井旁。
撸起袖子就开始洗净山药的泥巴,她准备留一些送人,剩下的全部炮制,好歹五百文一斤呢。
陆矜抬着凳子,就坐在门边看安书瑶洗山药,她娇嫩的手泡在冰水里红通通的,她却感受不到冷一样,洗得卖力。
安书瑶眼尖的撇见了陆矜,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背对着他碎碎念:“相公,这儿有四五十斤呢,老大夫说炮制的山药五百文一斤,到时候卖出去又有好几两银子给你买药治病了。”
安书瑶随口说着,并没有得到陆矜的回应,她愣了一下,转过头发现陆矜早就没在门口坐着了。
她心中有些挫败,这反派怎么这么难捂啊,随即又给自己打气,这才几天,以前她性子毕竟摆在那里,陆矜哪里是一天两天就能看见她真心的。
她要和风细雨一般,慢慢渗透进去。
她告诉自己不能急,只要她对他好,自己这个反派夫君应该不会再把她大卸八块了。
想着自己的结局,安书瑶不由打了个寒颤,想不得想不得,她才十六岁,大好的年华,她才不要死呢。
而陆矜纯属是气自己,他觉得自己冰冷的心好像有一丝松动了,他觉得也许安书瑶真的变了,可又害怕是她故意装的好让他卸下心房。
他从小就在尔虞我诈中长大,宫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是真心的,包括他的亲生母亲,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夺权的工具。
而现在他被废,他的生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连为他求一声情都没有,他体内的毒,还是自己的生母亲自喂的,哪怕这是陆羡下的命令。
陆矜狠狠的闭目,世间就从未有真心这种东西。
即便处境艰难,他也不应该放松警惕。
直到他面前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安书瑶水润眼眸里含着担忧:“相公,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说着,她想伸手摸一下陆矜的额头,却被陆矜极快的打开,他冷喝一声:“别碰我!”
安书瑶看着被打红的手背,愣了两秒,然后才看向陆矜极冷的脸色和眼眸里掩盖不住的厌恶。
她红唇微张,才收回手,低着头道:“抱歉……你喝药吧,我去炮制山药。”
陆矜看着她仓惶跑出去的背影,药的白雾氤氲着他线条精致的脸庞,他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又看向她热好的药。
随即站起身,走了出去。
然后他发现安书瑶不见了,院门微微打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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