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到家中 (3-1)

方小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条马路边。虽说刚才的记忆已有所模糊，黑暗中的那张面孔也没看清，但她自然会和以往的记忆联系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知道是哪里。她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凌晨五点五十五分，本来冬天夜就长，再加之天色阴沉，所以四周还挺黑。

她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不住地往冻得麻木的双手哈着气，两只脚也不断跳跃着，以此来保持住身那点热气。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驶来一辆大巴。方小楠立即兴奋地挥舞起手臂，可大巴却唰地驶了过去。使她感到惊诧不安的是，大巴车明明往前行驶，可声音却是向后的，真是见鬼。

她沮丧地坐在路旁的一个树墩，掏出手机再次拨通朱瑶婷家的电话，但回答她的仍是令人讨厌的忙音。她恼怒地扣手机，恨不能把它摔在地，然后用脚把它踩个稀巴烂。

她想：与其在这里冻饿而死，不如主动找个人家要口热水喝也好。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拖着无力的双腿向前走去。

一辆出租车迎面而来，方小楠不失时机地招了一下手，车在她面前停下了。

车里开着暖气，还挺暖和。方小楠坐在后面的座位，往前只能看到司机的后脑勺。

“去哪儿？”司机扭过头来问。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两道浓眉下是一双大而呆滞的眼睛，表情也相当严肃。

“去别影。”她答道。

“别影？可不近呢。”他边说边一踩油门，车像离弦之箭一样向前驶去，确切地说应该是冲去。方小楠吓了一跳，他把车开这么快干吗？

她大声说：“师傅，你慢点开，这样不安全。”

“在我这里就没有不安全一说，你尽管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他头也没回地回答，车依旧是风驰电掣一般。

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车速虽快，但宽阔的马路居然一个路人也没有，更没红绿灯。她对这条马路充满一种神秘感，继而她有了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脑袋靠在椅背，眼皮一阖，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雾。透过挡风玻璃往前看，能见度极低。虽说几乎无法看见两边的参照物，但她仍然感觉出车速未减。

“师傅，起雾了，你还是慢点开吧，要不先停下来，等雾散了咱们在赶路。”她说。

“别怕，什么事都不会有。”司机回答，说话的声音发闷，显然和刚才不一样了。

方小楠心中不禁疑窦重重。这时她觉得身后有些异样，回头一看，立即啊了一声，那个司机就坐在她身后正瞪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看着她呢，怎么大白天见鬼了？

“快停车！”她大声惊叫起来。

前面那位回过头来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脸还是那张脸，声音还那个声音。仿佛没有任何异样。

她又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刚才我看到你坐在我身后。”她惊魂未定地回答。

“我坐在你身后？小姐，你可能太劳累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慢幽幽地说，车仍然飞一般向前行驶着。

“对不起。”她嘴虽然这么说，可心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接下来，对方小楠来说，已经没有能见度可讲了，整辆车被浓浓地迷雾所包裹。她似乎觉得这辆车并非是被人驾驶着前行，而是被迷雾中一只看不见的手拽着向前飞驰。

到达别影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四十五分。整个别影市也被笼罩在大雾中。街道走动着模糊的人影，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但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她觉得这些人既陌生又熟悉。可由于看不清模样，所以也不敢乱打招呼。她想：或许能用喊声引起他们的注意，没准能遇到自己的同事或者朋友。于是乎，她就大声喊起来：“我是方小楠——我回来了——”

可那些人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行走着。这些异常现象似乎在告诉她别影市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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