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份 (2-1)

就在高无恙被冷汗浸透背脊的时候，站在包括他在内四人面前的慕雪吐出一口浊气，壮着胆子走向小摊前的黑袍人面前。

“请问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办吗？”

慕雪轻声向黑袍人问道，表情不变，声音却有些颤抖，显然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毕竟她也只不过刚刚活过第三次诡界轮回，而眼前这黑袍人，单单是他能拿出惊门诡器贩卖这一点，就足以明白，他是位至少活过十次诡界轮回的恐怖资深者。

慕雪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稍稍抬头往黑衣人脸上一瞧。

下一刻她的双眼只觉一疼，眼皮下意识的掩住瞳孔，眼前一片漆黑。

但同时，慕雪也看清楚了黑袍人，被兜帽投下的阴影遮住的面孔，腐烂的脸庞露出面骨，本该毫无生机的双眼却半睁着冰凉如寒玉。

“呃！跑！”

眼球吃痛，慕雪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低吼后用尽全身力气回头跑去。

虽然这里是鬼市，是有大人保护的地方，理论上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但如果那个想要动手的人，就是稳固鬼市秩序的大人物呢？

慕雪虽然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很可笑，很不可思议。

但她的直觉又告诉她要快点跑！

眼见慕雪痛呼后转身就跑，谌善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二话不说同样转身就跑，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身穿白色礼裙的望朝朝，而聂云在最后看高无恙一眼后，也拔腿就跑。

一时间只剩高无恙还站在原地，直面小摊后的黑袍人，但现在他可已经不敢再抬头去看他的脸，视线对上后眼球的剧痛，他直到现在也还没缓过气来。

“怎么？为什么你不跑呢？”

摊前摊后只留两人，就在高无恙思考着要不要跟上慕雪他们时，黑袍人开口说话了。

他的嗓音亦如之前般冰冷，但又和之前不一样，现在的话语中似乎带有了点点情绪。

一前一后，就像本是没有神智的傀儡，获得了灵智一般。

听着黑袍人的话，高无恙轻咬牙关，要问他为什么不跑。

第一他明白这里是鬼市，有着大人物维持秩序，无论如何在这里他都不会受到伤害。

虽然这一点，在慕雪拔腿就跑后已经有了点点动摇，但高无恙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的想法。

然后是第二点，他并没有从黑袍人身上感觉到获得诡化后应有的情绪外放。

在遇到慕雪等人后，他对食者的强弱已经有了基础概念，现在他没有感觉到黑袍人外放情绪的情况下，他下意识的认为黑袍人除了一双眼睛比较特别外，并没有更多的威胁性可言。

在高无恙眼中，黑袍人没有攻击性，没有杀意，只是平静如一滩死水般。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交流呢？

这第二点原因，才是高无恙没跟着慕雪几人一同逃跑的重要因素。

黑袍人话落，轻咬牙关的高无恙松了一口气，如他所想，黑袍人并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

能交流那就好办了。

心下安定，高无恙仍不打算直视黑袍人，开口问道：“你是谁，刚才你不是还在后面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被高无恙问道，黑袍人腐烂的面孔一扯，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

“首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是谁。”指节轻敲铺着黑布的小摊，黑袍人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恕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等你回去后，你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所以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然后是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刚才还在后面，现在怎么就在你眼前呢？”

黑袍人边自问般说着，敲着小摊的指节一停，随后食指中指交叉一错。

“这就是原因。”

黑袍人带着笑意的冰冷嗓音响在身后，高无恙闻声陡然回头看去，在他身后黑袍人连人带摊，居然凭空出现在那儿。

心下一颤，高无恙赶忙转过头来望向身前，在他面前黑袍人明明原模原样的坐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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