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手段还是弱了些,该思量一些防身的手段了。”这般想着,少年环视卧房中的禁制,“这等禁制,防得住君子,防得住小人么?”
一念至此,柳元正手中用力,刻刀便戳在手中白玉上。
……
那日之后,糜安筠这人,便像是从柳元正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一般。
便是寻常时日在玉都院中行走,柳元正也未再与糜安筠道左相逢过,私下里柳元正找朱子同旁敲侧击,方知糜安筠扬言近日里有所体悟,已经闭关,准备参悟道功真意,想要借此晋升金章院。
这话听到柳元正耳中,却是半真半假。
晋升金章院?
或许糜安筠真有这样的心思,但多半还是以此作借口,躲开旁人耳目。
柳元正猜不出糜安筠的下一步手段来,一时间倒是此女在暗他在明,这是无形之中的压力,也让柳元正这里更为迫切的想要开启修行之路。
唯有法力在身,许多手段方能施为。
“参悟道功是一方面,那五灵元珠也到了该祭炼的时候。”
沉沉念着,在这愈发冷肃的天气中,柳元正的内心却愈是热切起来。
转天,金章院,竹林小楼。
看着柳元正憨直热切的目光,柳元邱却面露难色。
“小弟,不是堂兄推诿,这事儿多少有些坏宗门规矩,你上进是好事,可我却也不能拿金章院的经文给你看啊!”
一边说着,柳元邱也很是不自在的扭动着身躯。
他向来是豪爽的,自幼在宗族时便是这般,尤其与柳元正这里还有亲份,这番拒绝的话说的倒是支支吾吾,很不痛快。
闻言,柳元正这里只是诚恳。
“大兄,小弟也不是要给你出难题,实在是我近日在玉都院听讲,自觉大有收获,想着若是能走太阳雷元一脉,也是好的,但又怕以我愚见,想的差了。
此事我已踌躇数日了,全然压在心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若是行差就错,这修行之路,在根基上就算是毁了,日后恐怕也难有成就。”
说道这里,柳元正似是动了情,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带着些哭腔,“大兄,你是知道我的,小弟生来就是这么个性子,便是在玉都院中,也不甚讨喜。
与我同门的,交往都冷淡许多,便是长老执事们也随意待我,我有心求他们,却是无路可走,思来想去,这九千里岳霆山中,唯能仰仗大兄一人啊!”
听闻此言,柳元邱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情深意切的拍了拍柳元正的肩膀。
“小十一,你这话说的不差,你自幼是个可怜的,老三他们也总爱戏弄你,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都是一家的亲戚,也不好去说什么。
如今不同了,宗门之内,唯你我兄弟二人,我素知你在玉都院过的不如意,”说着,柳元邱一咬牙,“也罢,做兄长的,总要帮你一帮才是!
我去藏经阁拿经文,此事与我而言不难,只是小十一,你须得应我,拿太阳雷元一脉的经文相互印证无妨,切不可好高骛远,直接去修炼,否则我该说不清了。”
闻言,柳元正自是感激涕零,“多谢大兄,弟弟晓得轻重。”
柳元邱似是不放心,又叮嘱道,“经文不可带出金章院,你只能在我竹楼里翻看。”
“自然,这是自然。”
又想了想,柳元邱又狠狠地咬了咬牙,“也罢,莫说为兄不照顾你,这经文……你可偷偷抄录,但是不能当着我的面,此事我是不知的!你也不许露出马脚来!”
“一定,一定!”
“唉!今日方知,你我兄弟不易。”
这般感慨着,柳元邱方才起身,走出竹楼。
……
初冬,玉都北斗阁。
一夜的大雪。
清晨,卧房的窗户半开着,窗外一派银装素裹,少年端坐在竹椅上,脸色疲惫,双目遍布血丝,精深却尚算饱满。
认认真真的写下最后一行字,少年放下毛笔,缓缓合上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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