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过去些时候,这天也仍旧黑着,还没变亮。两人凭借修为能在黑夜中视物,却也有个范围,且不可能太过清晰,更别说太远的地方了。
师妃暄担忧道:“恐怕童姥不会善罢甘休。若她沿路下来,寻到办法绕道来这崖底,那就麻烦了。我们还是先离去的好。”
赵瑾持反对态度。
“天色太暗,不便赶路。况且我们身都有伤,还不如先在这里找个住处休养一二再走。”
他也知道师妃暄的担忧,信誓旦旦说道:“你放心,除非她也跟着我们跳崖,否则童姥进不来。”
他又笑道:“若是童姥真能跟着我们跳下来,那倒好了。”
师妃暄想了想,没有问出‘你怎么知道她进不来’的话,话到嘴边吞了回去,改成了一个‘好’字。
这倒是让赵瑾惊奇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
师妃暄淡淡说道:“先前你叫我相信你一次,可我既然说了相信你,就不会只局限在一次。”
“我相信你这般肯定定然是有你的根据,也就不必多舌问缘由了。”
赵瑾表现得很高兴,即便师妃暄不问,他也将原因说清楚,言语间都是轻快,一点都没有接二连三遇到强敌又被迫跳崖的受挫感。
“其实我是从对面那山头来的,之后一路南行,才凑巧遇到了你和那个西夏太后。”
“我一开始不想爬山,选择往下走,然后发现这崖底山谷三面环山,剩余的一面是条大河。进又进不来,绕也绕不得。只能爬山,沿着两山间的那座吊桥过来。”
乍一听,这崖底也不算密封,可实质,这样的地势地貌,进来极难。要么,像他们一样,从悬崖峭壁跳下来,要么,从大河划船过来。第二条好像简单许多,可大河宽广,边际难寻,除非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一点点排查着陆地点。
天山童姥恨他们吗?
恨。
她有这么多闲功夫来找吗?
没有。
李秋水受伤,这是她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怎么可能为了找他们而把搜寻李秋水放到第二位。
师妃暄随身带着火折子,倒让赵瑾省下了买打火机的点数。他们找了点枯枝点,做了个简易火把,再随便挑了个方向一路走过去。
可能是两人幸运值足够,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个荒废很久的小木屋。
两人惊喜之余也有惊讶。
这崖底竟还曾有人住过??
木屋不大不小,里头还有两张木板床,正好一人一床。
这到了后半夜,两人才有了处安稳休息的地方。
第二日醒来,伴着天亮,两人才看清了这崖底更多的情形。
这里确是曾有人住过。
不只是那小木屋,还有一块被开辟出来的不知是菜园还是药园的地方。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那园子周围一圈栅栏半是毁坏,地也荒了。
师妃暄仔细勘探后,估摸着说道:“少说也有百余年未有人迹了。”
赵瑾似是发现了什么,往师妃暄那边凑过去,笑道:“妃暄可要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这崖底一回有人大抵是什么时候。”
师妃暄摇头,“我不跟你赌。”
“为什么?”
“你忽然动了这个念头,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我又为何要掺和进一个已有结果的赌局里头?”
赵瑾垮着脸,虽是抱怨,实则并无不满。他道:“这样便没意思了。”
师妃暄瞧着他,只温声问道:“不知赵兄究竟是发现了什么?”
“你答应我一个小要求,我便告诉你,如何?”
“什么要求?”
“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你仍叫赵兄,到底还是生疏了些,改个称呼如何?譬如赵郎?”
师妃暄不由一滞,磕巴了一下才说道:“恐、恐怕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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