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摇摇头。
“一日未成亲,一日我就不是你祖父。”
当着外人的面,杜衡说出这话,自然伤秦月娥的面子。
公孙粱见状,鸭子都到手了,不能让她飞了啊,“家主,您这个时候别生气啊。秦姑娘一片好心。倒是那些外人留在这院子里,白吃白住的,还碍手碍脚。”
“说的好像你不是外人似的?”
公孙粱面色一窘。
杜衡想着,秦国盗窃罪可严重了,骂骂咧咧起来,“今天陪我采药去。”
“采药?那敢情好。”公孙粱以为采药就和采蘑菇一样简单,这就要跟过去。
伍衡则道,“那我也陪老先生一起去吧,去山上打点野味,也好回来给奚兄弟下酒吃。”
“那就一起来吧。”
这个时候,东方杜衡才确信,一切根源都是这公孙粱。
这个伍衡,也是冲着他公孙粱来的。
三人来到后面的山上,伍衡跟在他们后面捡柴,杜衡则在用铲子挖车前子,偶尔遇到蛇皮,也会捡起来。
若是遇到真蛇,那就是晚餐。
忽的,旁边的草地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一只尾巴五彩斑斓、尾巴高高翘起的野鸡忽的窜出来。
两条大长腿又高又粗,跑起来飞似的。可惜无论它再怎么扇翅膀,终究无法像鸟儿一样飞起来。
“有鸡!”
公孙粱见到大肥鸡在跑,当即乐的眼里放星星。这就丢了怀里的车前子,拼了命似的往前追。
只是公孙粱并不是捉鸡的好手,他跑的慢,又形体大,把野鸡吓得连飞带跳跑了好几里地远。
鲜艳的尾翼在碧绿的竹林里太过扎眼,那只野鸡明明就在前方不远。但是公孙粱只能眼巴巴望着,他已经跑到汗流浃背了,当下不停地喘着粗气,结果连根鸡毛都没抓到。
杜衡在原地看着,心里面纳了闷,“这老小子年纪这么大了,做事比奚还要冲动。”
在山里走路,鞋子里不免钻些杂草进去,东方杜衡坐在地上脱了鞋袜,重新整理了一下。
伍衡则驻足留在原地,环顾四周,前面是悬崖,两岸都是陡峭的山体,他跑不远。
公孙粱垂头丧气耷拉着两手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树墩上,衣襟已经汗湿了,一面又叉着腰质问伍衡,“哎,东方大伯是年纪大了走不动。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看不到那么大一只肥鸡吗?”
“看到了。”
“那你还不去捉?要是捉到这一只,今晚我们可就不用吃凉菜了。”公孙粱用衣袖不停地给自己扇风送凉。
伍衡面不改色,“那也不能用手去捉,这得用工具,比如弩箭、又或者弹弓。”
杜衡见了公孙粱,则问:“我指给你让你采的车前子呢?”
公孙粱这才想起来,原来他刚才还在捡车前子,“我给忘了,东西在哪呢?”
杜衡揪住公孙粱的大耳朵,“你这个老小子,都要年过半百的人,看见野鸡就把老夫的草药给丢了。”
伍衡早就在一旁默默把公孙粱掉在地上的车前子给捡拾起来了,都揣在他兜里,这下他把车前子倒入地上的药筐里。
“老人家,公孙兄弟不像你的仆人啊?”
公孙粱准终于有机会解释了:“本来就不是,我是他好兄弟的儿子。现在他看我无家可归,嘴上说着收留我,他心底极好,可是嘴上不饶人,天天趁机欺负我。”
杜衡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心底好,埋汰起来,“你再说!再说这就撵你出去睡大街。”杜衡今天很烦躁,说着又开始抄条子。
“别别别,您老年纪大了,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
伍衡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太早吐露自己的身份,会让东方杜衡更加怀疑。
公孙粱自讨没趣,更觉得在这家里低人一等,他眼巴巴蹲在东方杜衡边上问:“总不会,您老真把我当那些贱奴一样看待了吧?”
“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做事都堂堂正正的,又怎么会成为贱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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