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出戏?假惺惺做给咱们看的”
亲王摆出不耐烦的模样,一番奚落。
大臣心中了然,张茗这条命,他这个做皇上的肯定保不下来,死人的事要做给活人看,可以理解为两重意思。
派一队精锐禁军护送,让其他人觉得他这个当皇帝的并不是薄情寡义的人,我都调用禁军保护你了。
同时也可以理解为向镇国将军三个儿子示好,我派禁军护送你们阿爹的尸首,同时也把罪魁祸首送过来了,人不是我说要杀的,于朕无关。
此时此刻。
张茗也明白了这一点,单纯的人说一句话,不需要揣摩,因为单纯的人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
越是心机城府的人,那话就得反复鼓捣,因为意思都在最底层藏着,一旦没理解透,就容易栽跟头。
“狗皇帝!”张茗心中唾骂。
在上演了一场臣子与君假惺惺的辞别戏份后,张茗再次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儿迈动四蹄,再次上路,这一次的队伍人数更显壮大,光是专门抬镇国将军棺椁的就有三拨力夫,一批抬,一批后备,最后一批休息,路上不断轮换,直到陆川为止。
脚底下的这条路名为“迎君路”一直通到遥远处的那座望君山。
第一代造反成功的皇帝站在望君山上,以俯瞰的姿态瞧着近在咫尺的皇城,顿时感觉一片坦途,事后调集劳役对这条路进行修葺,并赐了名字。
之后每一代造反成功的,都觉得自己像是借到了前辈的龙运,就又发动劳役扩修这条迎君路,使得这条路又宽又直又平整,不会有任何的颠簸难走。
所以这条路极为好走,导致人也放松,加上视野开阔,根本不用担心会潜藏危险。
“哥,咱们回去是不是还要再抬一趟啊?”一位肩膀压着厚重抬杠的力夫小声的对前方人说道。
“?”
虽然前方的人没有开口,但说话的力夫知道他回自己了,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洗刷着早已黝黑的后背,这种重力活儿,最好别穿衣服,要不然全拿来泡汗了,更是容易加重,虽是粗布麻衫比不上丝绸锦缎,但也是要费钱买的,磨破了也老鼻子心疼。
“哥,我指骑红马的那位官家”力夫打趣道。
要不是棺椁不能停,前方的人恨不得回身一脚踹向自己这位憨弟,将声音压成线,厉声喝骂道:“你想害死你自个儿还是想害死咱们全家?!闭嘴,老老实实抬你的,不该说的别说,别让我撕烂你的嘴!”
见哥哥发火,言辞极为激烈,说话的力夫立马住嘴,一脸的委屈,他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儿,路上无聊,想唠嗑解闷,没想到触怒了哥哥,在外长兄为父,他就得应下这番教训话。
两人殊不知他们之间的嘀咕交谈,却是被张茗听个清楚。
是仙法神通吗?
是也不是。
在俗世人眼里,隔着这么远,还能听到俺们两个之间的小声谈话,这得是顺风耳了!
可在修行人眼里,这只不过身体通灵,耳聪目明的一种最基本表现,聚精会神就可以做到,算不得什么仙法神通,入了这门儿,谁都可以。
“要是前世我耳朵有这么灵敏,住酒店怕是得遭罪了,晚上肯定不能睡好”
张茗一边体验着身上的变化,一边想着有的没的,倒也是乐在其中。
马儿走的四平八稳,马尾左右晃荡,显然是十分喜欢这这样的平坦路,没有话可听,目光又扫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那位领路禁军将领,此人脸型粗犷且伴有络腮胡,眼珠子泛蓝,很明显是混了塞外血的,在讲血统的地方,一个长相颇为异族的人能坐到禁军将领这个位置,那真是好生了不得。
外人觉得这已经很威风,很可以了,但张茗却是感觉这个人沉默寡言,有点抑郁寡欢,不像是好打交道的人,他也没那份心思上前攀谈,这个人是皇帝手下的,那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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