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庙祝独臂伸出,把玩着一颗惨白色圆球,转悠了几圈后,声音沙哑:
“贵人气魂皆弱,散不成格,故而宫杀混杂,此类散格之人,为人无情,漠视生命……
你命中有水,水乃金生,故你命中注定与兵戈为伍,极喜刀剑利器,不见血还好,一旦见血,金水相生相克,必沉迷杀生……”
‘咔’那庙祝攥紧掌心圆球,独眼幽幽似鬼火:
“你命不好,运也差,有早夭、横死、牢狱、血光之相,啧,这命,当真罕见。”
“呸!”
黎渊还没说话,王佩瑶已是忍不住斥了一句:“胡言乱语什么?!”
“嗯……”
黎渊脸上倒没什么变化,他打量着这个庙祝,问道:“你手里那颗圆珠卖吗?”
那颗灰白色的圆球上,萦绕着淡淡的香火气息,只是却似乎并不算是兵刃?
“啊?”
那庙祝微微一怔:“不,不卖。”
“可以加钱。”
黎渊拉开他桌前的椅子坐下,一本正经的商量着买卖。
“吃饭的家伙怎么能卖?”
那庙祝诧异的打量着黎渊,摇摇头。
黎渊又问:“那,我想给庙里捐些东西,应该找谁?”
“捐钱?”
那庙祝独眼微亮:“捐多少?”
“我见殿外的香炉已经很是老旧,准备给残神他老人家捐一口香炉。”
“香炉?”
独眼庙祝一怔,婉拒:
“多谢贵人好意,但那香炉用了几百年了,也是件古物,换了,残神老人家只怕不喜欢。”
黎渊微微挑眉,那庙祝微微一顿:
“除非……加钱!”
黎渊看了他一眼,笑笑起身:
“成交!”
……
目送黎渊两人离去,那独眼庙祝不断盘着掌中圆球,许久后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殿后。
残神庙后,是一片竹林,一间间屋子不规则的坐落于其间。
这庙祝踱着步子走到某一间茅屋小院外,微微躬身:
“舵主。”
吱扭
屋门被推开,苏万雄并未出门,声音幽沉:“何事?”
“那神兵谷真传黎渊刚才来到庙里……”
“黎渊?”
屋内,苏万雄微微眯眼,想起了去年在大河之畔见到的那個轻功极好的少年:
“那个铸兵奇才?”
近段时间里,神兵谷乃至蛰龙府城,黎渊的名声都很大,年不到二十,已经能打造上品名器,这种铸兵奇才,神兵谷几百年都没出过了。
即便是闭门不出,他都听说了其人的名声。
“是他。”
那庙祝点点头:“他来庙里,香也不上,神也不拜,却说要捐一口香炉,换掉殿外那口。”
“捐香炉?”
苏万雄微微一怔:“只是捐香炉?没别的事?”
“就只捐香炉。”
那庙祝回答:“属下听说这黎渊颇多怪癖,不但喜欢搜集兵刃,还在大肆收购靴子,皮带……
嗯,他的人这几个月也在搜集香炉,但不知用意。”
“怪癖吗?”
苏万雄微微皱眉:“蛇目可有发现?”
“这,倒是没有。”
那庙祝转了转掌中的圆球:“死人碑不在他身上,但似乎他曾经接触过……”
“不是他,那就是八万里了!”
苏万雄面色一沉,眼神泛红:“敢拿老夫的东西……”
隔着老远,那庙祝就不由得心头一颤,低下头:
“舵主,那八万里远在隔云府,一时半刻只怕不会回来,没有死人碑,‘千灵祭’可没办法举行……”
“没有死人碑,也要举行千灵祭,只是代价大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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