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形势者，雷动风举 (2-1)

行军途中，斥候不断发回信报，魏延不断根据信报调整方向，大军始终保持在一个匀速前进的节奏。

顾盼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低头久了，不活动活动整个人都仿佛僵住了一般。

伸手朝魏延招了招，那边魏延见了当即拍马来到身边，对着顾盼抱拳行礼。

“先生，何事？”

“没事，跟你说说兵法。”

魏延闻言双目一亮，他之所以加入江夏，除了自觉怀才不遇外，还有一定的原因就是因为顾盼的兵谋。

而顾盼不仅善使谋略，对于兵阵、战术更是了如指掌，四势兵法存乎一心，每逢他兴致来了，魏延总能蹭一堂课。

“魏延，权谋攻略之事暂且不说，你觉得你善使何种兵法？”

“我不知。”

魏延果断的说道，这倒是他的心里话，实在是他至今仍未找到自己真正的道路。

顾盼笑着点头，对魏延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

“兵家四势，权谋、阴阳、形势、技巧。”

顾盼伸出手，比出四根手指来，然后收回第一根。

“权谋之说乃总领所有，你尚未可触及，冒然学之易成四不像，就如那韩节。”

然后又收回两根手指。

“阴阳乃顺时而发，推行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而为助者也，至于技巧者，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守之胜者也，此二者皆不合你。”

剩下最后一根食指，顾盼指向前方，魏延了然。

“形势者，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

顾盼加快马速，带着魏延逐渐来到了队伍的前头，此时的他们沿着长江而行，不远处就是滔滔江水，水汽翻滚，大风呼啸。

“魏延，你目前最适合的，就是兵形势，且是身先士卒的风雷兵形势！”

顾盼回头看向魏延，见魏延的表情似懂非懂，便继续说道：

“风雷者，引而不发则威慑，发则转瞬必中！你当为军中将胆，《孙子》、《吴子》等兵书你皆有所学，各式阵法你亦掌握，既如此，你便可以己为锋！”

“抛开那些繁文缛节，抛开那些常识，以你的直觉行事，以你的洞察为先，未见敌破绽则引而不发，敌绽一露便施以雷霆一击！”

顾盼这段话一说，魏延终于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只觉得脑海中思绪翻涌，竟是有许多的心得与想法不断的冒了出来。

其中不乏离经叛道的做法，但他偏生觉得那可以。

顾盼微笑着不去打扰，他知道自己解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武将，魏延，这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家伙，就让他飞，飞过高峰自然好，飞不过也是命。

不过……

“你可知我为何如此行险？”

顾盼回首，神情严肃。

“是延不能担当大任，累先生亲身犯险。”

魏延羞愧的说道，但顾盼却摇了摇头。

“此时敌强我弱，敌众我寡，江夏的每一份力量都是重要的，不能轻易浪费，所以我才必须亲自指挥。”

魏延听后恍然大悟，他原本还真的以为是顾盼嫌弃他们指挥水平不行，所以才每战都自己亲自指挥。

“而今我的势已经开始成型了。”

顾盼伸手指向身后的部队，魏延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后方的队伍中，士卒个个神情自信而坚毅，神态轻松而自如。

“你放手施为，养军势，也养你势。”

啪！

顾盼打了一个响指，魏延如梦初醒，顿觉心中狂喜，忍不住对顾盼抱拳行礼，激动非常。

至于顾盼，已经策马来到了长江边，前方已经有工兵在布置渡江的浮桥，见到顾盼等人出现，纷纷起身招手呼喊，这些人，正是甘宁的部属。

后面魏延策马赶来，见到此处出现的这批人，倒也不感到奇怪，如今顾盼做什么他都不会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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