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么?”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一地碎瓷片,乐遥很快又抬起头看向了身旁的夜小刀,面无表情的如是问道。
虽然乐遥一张脸好似和往常一般没什么异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夜小刀却总觉得眼前的这个飞客营统领目光中隐含着对自己的嘲讽,让少女那一张干净的鹅蛋脸不由得泛红了一抹绯红之色。
似乎觉得自己这么一副脸红模样会更让乐遥认定自己是在胡说八道,夜小刀很快又稳住了自己的窘迫,只和乐遥急声解释道:“小爷说的不是这个,你看那里……”
这么说着,夜小刀的一根如葱玉指已是指向了屋内刚才有鲜红字迹现出的那一面墙上,然而,此刻那一面墙上却是洁净无比,又哪里来的什么奇怪血字?
看着自己屋内这么一面干净的屋墙,夜小刀这一下才终于彻底傻眼了,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嘴巴微微张着,一时再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了。
没有注意到夜小刀的发愣,乐遥沿着少女的如葱玉指望去,但见那不过是一面再不平常不过的屋墙时,心里老早就憋着的一股不耐烦劲,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只皱眉望向夜小刀,说道:“小刀,你终日在山上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我也并不曾说过你什么,今日你却怎地拿我来取乐?”
虽然听出来了乐遥语气中隐含着对自己的责备,但望着眼前什么都没有的一面墙,夜小刀一时也是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解释了,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眼见夜小刀只望着那一面屋墙发怔,乐遥微微摇了摇头,当下便也没有再理会夜小刀,只带着一脸被人戏耍了的铁青面色,迈步走出了夜小刀的屋子。
直至乐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夜小刀这才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然而少女望着眼前一面空空如也的屋墙,却依然是满脸的百思不得其解,只伸手挠挠了自己的脑袋,蹙眉小声嘀咕道:“怎么会没有了呢?难道刚才只是我自己的错觉么?可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看到这墙上有一行血字的呀……”
乐遥自然没有办法再听到夜小刀的自言自语,而且他显然也对夜小刀的自言自语并不感兴趣,当下走出夜小刀的屋子后,他便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把门窗关紧,在屋内一张桌前坐定,再次把那一只七日留声瓢虫从衣袖内放了出来。
似乎因为在乐遥衣袖内待得有点久了,这一只虫壳宛如一面小鼓的古怪习小瓢虫爬上桌面后,还显得有几分晕头转向,只滴溜溜乱转了一圈才停了下来。
眼见七日留声瓢虫停下,乐遥这才低头附耳于瓢虫的虫壳上,仔细听起了虫壳里保留的一段声音。
七日留声瓢虫的虫壳虽然能够保留一段声音,但也只能是保留几句人话,所以乐遥并没用多长功夫就把虫壳里的人声听完了。
然而,虽然虫壳里不过是几句人话,但听完虫壳里的这几句话后,乐遥却是流露出了十分激动的神色,只低头在虫壳上小声说了几句,便以手掌托住那七日留声瓢虫,走到门前推开门,让这古怪小瓢虫飞走了。
望着七日留声瓢虫振翅往西而去的身影渐渐远去,乐遥目露光芒,面上的神色却是显得越发激动,只情不自禁的感概一句道:“左老,你们终于要回来了……”
原来,刚才那一只七日留声瓢虫正是左九葵平日用来与乐遥联系的工具,而刚才乐遥透过这小瓢虫虫壳里的人声,已是得知了左九葵暗军人等的最新消息。
左九葵在虫壳里说,大沙国的局势已成定局,流牧云已然成为了大沙国下一位统治者,所以他们暗军人马正分批从大沙国撤回,而第一批由岳新带领的人马,甚至已经进入了山州,不日便要回到盘山与他们会合。
在几年前,乐遥得到的命令就是要护卫在莫屈的身旁,保护莫屈的周全,这一段时间里,他的压力一直十分巨大,一直在担心莫屈会出什么差池。
因为,他清楚明白莫屈对于暗军的意义,若莫屈这么一个仅存的前朝皇室血脉出了什么差池,那他们暗军几十万人这几十年来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谋划的光复伟业,便全部要付之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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