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莫屈还没来及为自己辩解。
这个时候,姚三娇已接过了康牧递给她的竹棍,她看了看竹棍,又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莫屈和解岚。
在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自己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姚三娇颤抖着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莫屈,另一只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喘着粗气道:“你……你……你这个畜生!”
语毕,她嘴角猛地溢出一丝鲜血,随后两边腮帮子鼓起,“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来。
接着,她双眼一黑,整个人便向后重重栽倒在地。
这一下,房间里的所有人再一次变了脸色。
叔扶顿时抢到姚三娇身前,掐住了人中,连声叫唤:“师娘,师娘……”
可是,最终,她师娘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慢慢平复了下来,直至完全静止不动。
感觉到自己师娘鼻翼下再无气息,叔扶松开了掐住自己师娘人中的手,颓然跌坐在地。
……
……
这一天,整个万兽教都轰动了。
醉酒莫屈半夜用迷香行恶解岚,最后把自己师娘活活气死的事情,传遍了所有万兽教弟子。
于是,万兽教议事厅外,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水泄不通的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议事厅里,莫屈被康牧和福满一左一右摁着跪在地上。
他没有挣扎,只是垂着一颗头颅,双眼空洞。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依然在反复浮现着自己师娘刚才口吐鲜血仰面栽倒在地的一幕。
而这世上的其余一切,他已浑然不觉。
在莫屈上首,分列两旁的两行桌椅上端坐着一个个气愤填膺的万兽教长辈。
然而,最中间那张虎皮大椅上却是空空如也,那个此刻本应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不知去向。
叔扶站在莫屈身前,躬身朝所有大厅里的长辈施了一礼,随后便把自己鱼虫堂今日突生的一场变故详加告知了众人知道。
从康牧手中接过竹棍,安大龙仔细端详了一会,身为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江湖人,他自然很快认出来这是一根用来喷迷香的器物。
把竹棍搁在桌上,他瞥了一眼垂着脑袋目光空洞的莫屈,叹了口气,面上颇有几分痛心疾首,缓缓道:“莫屈,安师叔真是万万想不到你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却见一个枯瘦老者猛地霍然而起,大步走到莫屈跟前,重重一脚便把莫屈踹翻在地。
莫屈以肘撑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枯瘦老者。
他一眼便认出来,这个人正是当初在虎鲨赛上和鹿朴一起听到卢羽对他出言辱骂的那个飞禽堂长辈。
摇头苦笑一下,莫屈最终无力发怒。
然而,枯瘦老者似乎也并不惧怕莫屈会发怒,因为他很快又朝莫屈胸膛踹了一脚过去,把莫屈再度踹翻在地。
接着,一脚紧接一脚,只如踩着一堆狗屎般狠狠踩着莫屈。
莫屈摊开手手脚脚,有如大字型一样躺着,只一脸微笑的望着屋顶横梁,任由老者一脚接一脚的踩在自己胸膛上,任由嘴角的鲜血一丝丝溢出。
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如此的疲惫。
这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的所有意志摧毁。
神情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屋梁上浮现了自己爹娘的笑脸。
他爹娘伸出手,一左一右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一如他孩时般笑得那样慈祥。
爹,对不起,我好累,我不想再撑下去了……
莫屈的眼角有泪水在滴落,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沉睡了过去。
所幸,这个时候鹿朴上前拉住了那个愤怒的老者,摇头劝道:“丁师兄,别再踩了,再踩这个年轻人就被你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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