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州教父 (4-2)

恶奴对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最为热衷，见公子又要买婢女，连忙屁颠屁颠跑过去，一脚踏在女孩面前破草席上，刀把抵着她下巴，回头对公子道：

“少爷，姿色不错，可以给您当个暖床丫鬟。”

“来福，你他妈慢点，懂不懂怜香惜玉？！”徐景驱马上前，瞅那少女一眼：

“多大了？”

女孩不知是在叫自己，一脸惶恐的望向四周。

“喂！少爷叫你呢！”来福吼一声，少女吓了一跳，不敢抬头，只是怯怯道：

“回····回公子，今年十五了。”

十五岁不小了，徐景骑在马上，指着那少女道：“把头抬起来，看看。”

见女孩迟疑不定，来福在旁催促：“公子叫你抬头，快点，相中了，你今生便富贵了！”

卖茶少女忐忑不安抬起头。

徐景看了一眼，点点头，不错，模样还算俊俏，脸上脏兮兮的，眼眸澄澈如水，只是瘦的不成人形，不过，养一养就可以用了。

他注意少女身上麻衣，问道：“为何要卖自己？”

“卖身给阿爹下葬！”

徐景这才望见河边躺着具尸体，周围已经有苍蝇乱飞。

真是惨。

徐景翻身下马，语气变得柔和：“你从哪儿来的？你阿爹如何变成这样？”

少女呆呆望着徐景，泪水瞬间淹没眼眶。

“我和阿爹是嘉定县人，平日卖茶为生，去年茶园遭了灾，逃难来府城，阿爹半路病倒，没钱抓药，前日去的····府城街面上不让停尸，只好放在河边上了，公子要是能帮我葬父，我便·······”

徐景挥手打断她，将插在女孩发髻上的草标拔下来，又从怀中掏出碎银，递给来福：

“去，买口棺材，再雇些人手，把人葬了。”

“啊，”来福没想到徐景真要花钱，搁在往常，根本不用花钱就能收下这女孩。

他连忙凑到徐景耳边，低声道：“少爷，买了棺材也葬不了啊。”

少女怯怯的望着眼前两个面目不善的主仆，徐景把脸转过来，问道：“如何葬不了？”

“还要买地呢，这府城哪里还有地皮给她埋死人····”

徐景大手一挥，“那就葬到城外，快去。”

“那不得多花好些钱。”来福小声嘀咕。

“少爷我是缺钱的人吗？废话少说，快去！”

“好勒，”来福答应一声，便往棺材铺去了。

卖茶少女喜出望外，跪下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公子心善，必得好报！兰儿以后好好服侍公子····”

“不必了。”

徐景想到家里有个金莲还没琢磨通透，暂时不需要更多女人。

徐景从怀中又摸出块碎银，塞给少女。

“葬了你父亲，带上银子，回嘉定吧。”

两个家丁目瞪口呆，今日公子发善心，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围流民见状，立即聚拢过来，哭着喊着说自己好几天没吃饭了。

徐景环顾四周，拔出佩刀，指向天空，流民渐渐安静下来，他让两个家丁去食铺买些吃食。

“啊？少爷说什么？”一名家丁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说，给流民发些吃的，让他们走！”

“少爷，你今天是咋了？”一个龅牙家丁忍不住问。

徐景郑重其事道：“少爷心善，见不得受苦的人！”

说罢，露出一副悲天悯人之状。

两个家丁站着不动。

“去！”

“啊？”龅牙家丁急道，“白花花的银子，散给穷人，造孽啊！”

周围百十个流民跪倒一片。

徐景伸手扶起前面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翻身上马，面朝众人，一脸诚挚道：

“或许有一天，本公子需要你们的帮助，可能那一天不会到来，希望那一天你们也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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