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寤闻言起身抹了把眼泪,点头道。
“说的是啊!现在的事都无法完全明白,又怎么敢去妄言未来呢?只不过,我一想到要远离供奉着先祖的宗庙,无法按时拜祭列位祖先的英灵,心中还是忍不住觉得哀伤。”
门客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能明白季寤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季寤看他们不解,只得背过身去,指着那些神主牌前供奉着的精美祭器,说道。
“列位先祖皆为鲁人,让他们同我一起流亡国外,实在是不像话。但若是能得到一两件祭器,以后我漂泊在外时,也可以看着这些祭器睹物思人啊!”
门客们闻言,总算明白了这小子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
曲阜城中生变,季寤不敢回城去取金银细软。
但以后出门在外,不用钱那又是不可能的。
季氏祖庙中的祭器都是铜铸成的华美器物,且不论其艺术价值和使用价值,光是把这些东西当普通的铜块去卖,那也能换不少东西呢。
门客们互视一眼,心照不宣。
嗨呀!
你说你,偷东西就偷东西,偏偏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绕这么大一个弯,差点把兄弟们给整不会了。
如果让这些门客去偷自家祖宗的祭器,他们肯定说啥也不愿意。
可现在拿的是季氏的祭器,季寤都没意见,他们自然也懒得反对。
门客们齐呼道:“主君有忧虑,这是我们作为臣子的耻辱。我等自当为主君排忧解难。”
门客们说动手就动手,话音刚落,就开始着急忙慌的收拾起了台上的祭器,准备把它们一起打包带走。
季寤一开始还心虚的不忍去看,可后来没忍住,偷偷瞄了一眼,顿时勃然大怒。
“欸!拿祭器就行了,怎么还把里面供着的鱼也一起拿了呢?!我再强调一遍,不准偷食贡品!”
片刻之后,季寤带着人走出祖庙,冲着那群负责看守祖庙的季氏族人拱了拱手。
这些人看见季寤和他的手下背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从庙里走出,也明白了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可奈何季寤他们装备齐全,又是一帮亡命徒,所以大家只得对他怒目而视,而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季寤穿过祖庙,走出外宅,临登车前,又凝望了一处远处硝烟四起的曲阜。
他的心中顿时感慨丛生,眼角含着热泪的弯下腰捧起了一抔黄土。
“再会了,曲阜,故乡。”
季寤此话一出,那些尾随在他身后的季氏族人们顿时压不住火了。
他们或是捡起石头朝季寤丢掷,有的则趁着方才季寤惺惺作态的时候取来了木棍,此时正好一拥而上准备将他擒下。
“背祖忘宗的东西,还不快把祭器放下,自刎以向先祖在天之灵谢罪?!”
季寤望着群情激奋的族人,吓得连滚带爬登上马车。
刚刚上车,还不等气喘匀,他便急迫的催促着:“快,快行车!”
就在季寤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之际,城北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孟氏麾下第一力士冉猛左右开弓,以一敌十,连斩数人,那些追随阳虎的叛党见状,心神受迫,竟不敢近他半步。
就连负责统帅他们的主帅公鉏极都吓得连连后退,不敢与他正面争锋。
但此时他再想跑,已经太晚了。
冉猛不顾身上的刀伤,顶着数根箭矢冲入敌阵,直奔公鉏极而来。
公鉏极想要驱车逃窜,但上军的败卒却把逃亡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导致他不得退后半步。
冉猛眼疾手快踏上战车,与公鉏极力拼一剑,只听见呛朗一声,两人手中的利剑同时折断。
冉猛见了,也不管那么多了,竟然直接拦腰抱住公鉏极,将其拖入地面。
公鉏极惊惧失色,他看了眼四周围拢的党羽们,厉声道:“冉子饶我一命,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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