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疾驰,快要到家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个时间麦芽还没有放学。
我又将车头一转,朝麦芽的学校开去。
此时,这个在李薇眼中不入流的学校,门口挂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海陵一小金秋艺术节正式开幕”。
通过伸缩门,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学生,在不同班级老师的带领下,各自为阵,进行着比赛前的训练。
下课铃声响时,人群都涌向了教室。
稍稍停了一会,所有的学生背着书包站好了队,整齐地朝校门外走来。
麦芽站在他们班级队伍的第一队的第一个,手里还举着一个牌子,写着一年级一班,像运动会入场式一样。
每个人还大声地背诵着古诗:“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一旦出了伸缩门,这些背着背包的小家伙们便原形毕露了,活跃得忘乎所以。
麦芽一见到我,高兴地扑过来,嘻嘻地说:“爸爸,我下个星期就要参加跳舞比赛啦,老师还要给我们化妆,还要租跳舞的服装呢。”
我一声不哼,拉着她的手,直往车里拽。
她见我脸色不对,但没有吱声,任由我将她拽上车。
我将车门关好,和她并肩坐在后排。
她将脸歪过去,看向窗外。
“东西呢?放哪了?”我吼了起来。
她不理我。
我动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执拗地往相反方向撇。
“行,不说是吧,不说咱们今天就耗在这里。都别回家了,你明天也不要上学了,因为你触犯了法律,而我,明天也不用再去上班了。”
她听到这里,似乎才发觉问题的重要性,慢慢地转过身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你们为什么要抓她?我看手机上很多人的评论,都说她妈妈是最坏的。她杀了一个坏人,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我无心跟她讲什么道理。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把关键的证物弹簧刀,究竟被她放在哪里了。
“那东西现在哪里?”
“家里。”谢天谢地,总算没丢掉。
“家里什么地方?”
“我床底下。”
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我连忙坐到驾驶室,开车匆匆地往家里驶去。
虽然麦芽告诉我东西放置的位置,但我还是担心有没有被污染。
到了家里,我飞奔到她的卧室,从床底下,果真看到了那把弹簧刀。
外面的塑料袋没有丝毫损坏,封口完整,编码还在。
我再质问麦芽有没有打开过,她摇头。
至此为止,我的心才算完全地落下来。
我给刘队打电话,他也放了心。
完了又问我麦芽现在的情况。
我看着麦芽,怒气未消地说:“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这次一定会好好地教育一下她。”
刘队说:“好在这件事,一点也没有往外伸张,要不然,连我可能也吃不了兜着走。主要的责任还是在于我们,如果我们的工作没有漏洞,她也拿不到那个东西。”
“不过,有点我不明白,她一个小姑娘,拿那个东西干什么?”
“谁知道呢?”我暂时不想解释,解释起来得长篇大论了。
有机会再说吧。
“现在的小孩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太多了,好了就这样吧,这事你别太为难她了,适可而止。”
跟刘队通完后,我又打电话给当天值班的女刑警。
她还没有回家,正在警队写检讨,她明显是哭过,鼻声很重。
但听我向她道歉时,她却笑了,说:“本来就是我失误,写检讨是应该的,你别想替我揽下来哦,再说好多年不写检讨了,偶尔写一次,感觉还挺新鲜的。”
我从心底里面,感谢刑警队这些可爱的同事们。
特别是刘队,他一直像个兄长呵护、引导着我。
我知道,包括李薇在内的很多人,对基层充满了不屑。
但我觉得,基层这种大家庭的温暖,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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