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渐入 (2-1)

现实世界有秘籍吗？

或许我们把它归纳为‘本事’更好。

在很多行业，有些人在付出同样努力、干同样的工作时，就是比别人做的好。

这就是本事。

但林辰肯定，在这家按摩店里，大乔没那样的本事，他有的是心思。

在工作中，大乔在运用指关节按摩时，手掌是摊开的，也就是说，别人跟本看不到他指关节的运用，还有，技师们为了省力，往往直立上半身，好借力省力，而大乔……

他俯身。

就算累得满头大汗，也不愿意直起身借力。

这就是‘心思’，为的，是掩盖自己的本事。

半成不就的本事。

为什么是半成不就？

按摩店外的墙角处，小骨头埋头大吃韭菜盒子。

林辰冷笑地笑着。

刚才耀辉的话语里暴露了一切。

这家按摩店里安于现状的技师们，哪肯付出精力去学什么盲文！

满身都是心眼子的耀辉，为什么肯学？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大乔根本就没有学全那本书的本事！

大乔是后天创伤性失明，失明前，他很可能没看完那本书。

而耀辉是先天视障。

有一点耀辉说错了，她不是瞎子，她只是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她能通过手术模糊视物。

所以她和大乔决不允许林辰赶走顾客，拖慢他们存钱的脚步。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快地完成自己的各自目标——存钱、学盲文、手术、把那本书翻成盲文，两人各自学成本事，离开这个……

破地方！

谁再利用谁？

林辰也说不清，他之前以为大乔对耀辉是真爱，但经过了早上的丢脸，他对这两个同事再没有任何正面评价。

这个世界有真正的爱情吗？

尤其是在两个满身都是心眼子的人身上？

林辰不屑地冷笑着。

他在想，既然旁门左道拿不到那本书，那就光明正大的来。

怎么来？

我们知道，林辰是个有本事的人。

从那个处于地狱模式的高考大省考入京城就能看出一二，如果翻开他的在校档案，满满的优秀成绩以及研究生保送推荐，更能说明一切。

那他为什么沦落于此？

只能说，这个与众不同的大学毕业生的梦想，是在太奇葩了。

他梦想摸遍天下！

那香颈、那美背、那纤腰、那大腚、那长腿……

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风景。

还有什么职业比一个按摩师还能阅尽天下风景的吗？

男少爷一天能接待几个客人？

富二代每天能泡多少个女人？

一个拥有好手艺的按摩师，每天满负荷工作能摸多少个女人？

能比吗？

……

此时，蹲累了的林辰，不顾地上的灰尘，靠坐在墙角，闭上眼睛，陷入思考中。

他并不知道，那个他以为可以一眼看尽的小骨头，正偷偷斜着眼，盯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记忆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林辰从没有考证小骨头的来历，当然不会知道，一个来自偏僻、贫穷、困苦、又满是罪恶的山村的小年轻，又怎会是一个老实木讷、任劳任怨的人呢……

只能说，人生就是一场大戏，谁演得好，谁就是这场大戏的C位。

在之前，大乔和耀辉演得好，成为了主角，可对这刚刚开场的大戏，站在最后的C围上的主角，谁又说得清楚是谁呢……

大戏并不大，这场发生在社会底层的职场斗争，台下只有一个20岁的年轻观众，正好奇又贪婪的注视一切，学习汲取着一切。

此时的舞台上，C位是耀辉，是大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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