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处开放 (2-1)

“不过也不打紧，这最低的食量已经足够供给我的灵力了，若非是要同什么万神斗法，我的这些补给便足够了。”

她一口吃下最后一块桃花糕，粉嫩的唇擦过青阑的指尖，两人心头都荡了荡，随即又冲着青阑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吃好啦，我们今天玩什么呢？”

青阑快速回过神来，将她抱了起来，在怀中掂了掂，又说，“吃这么多，倒是不见你长点肉，还这么小一点……哎，这叫我怎么吃？”后半句他说的声音极小，毋渊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他便改了口，“我说……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说罢，便搂着怀里的小人挥袖消失在桃花洞天了。

这是毋渊万年来，头一回正儿八经的离开枯林，青阑驾了朵云，带着毋渊飞了百里，二人落在了一个小山头上，向下俯瞰可见村落人家，寥寥炊烟，还能闻见农家犬吠，山脚有背着竹筐的农户砍柴采药归家的，远方田野间有农妇挽着裤腿爬上田埂的，近了有三三两两的总角稚子蹦蹦跳跳下山的，毋渊看得有趣，凭着模糊的记忆对照了此时的景象，问道：“这便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吗？”

青阑点点头，“是，这是人间烟火，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人间烟火……”毋渊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歪了歪头，有些困惑的样子，“虽不大明白为什么是人间烟火，可听起来心口暖呼呼的，莫名安心的狠。”

青阑笑了笑，又戴着毋渊往山下走，有个小孩儿从他们面前跑过，不慎跌到了地上，毋渊正欲伸手去扶，却见小孩儿快快爬了起来，追上了前头回家的小队伍。

青阑：“跌到了也不哭闹，山野小孩果然结实活泼。”

毋渊却不太认同青阑这句话，她看着那个小孩蹦蹦跳跳的背影，说话的声调缓缓、慢慢的，“他应当是太满足、太欢快了，若是心底里有满出来的快乐，便不会去计较一点点不快和难受了。”

青阑握紧了她的手，牵着她继续往下走，两人就像对寻常的小夫妻，有说有笑的在田野山林间散步，行至一户农家小院前，毋渊越过窗子瞧见里头一家好几口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张桌子上，那饭菜暖暖的热气蒸腾而上，烘得整幅画面温馨得不得了。

她绕过了窗前，在小院子门口驻足停留，指着院中一株干枯的小树问起，“青阑，这是桃花？为什么没有开花？”

青阑上前抚了抚枝丫，同她解释道，“这是梅花，树干瞧着和桃花相似……不过，桃花也本事春季盛开的花，是我在桃花洞天铺了灵力，所以才花开不败的。”

毋渊点点头，又问道：“桃花是春天开的，那梅花呢？也是春天吗？梅花的花也和桃花一样拥簇着，小小的可爱的？”

“梅花开在寒冬，有凛冽的香气，开起来不比桃花热闹，春季到来的时候，梅花便谢了。”

毋渊愣了愣，“寒冬？寒冬是可以开花的吗？”

“梅花可以，人间有句诗便是说‘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听到这，毋渊垂下了小脑袋，颇为有些沮丧的样子，看得青阑很是不解，忙问她是怎么了。

“冬季可不好过，鸿蒙老祖曾说过凡间的一切都颇为脆弱，想来寒冷的冬天梅花要独自绽放，应当是又难熬又孤独的，你方才说它们有凛冽的香气，或许这馥郁芬芳便是它们向往花团锦簇的方式……哎，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瞧着自家小兽说完又将头垂得更低了，接着转身便要走，青阑有些迷糊，这怎么突然就开始伤春悲秋，闻花动情了呢。

青阑无奈，只得快步先追上她了。

数日后的清早，毋渊从青阑的怀中慢慢转醒，人还为说话，肚子便先咕噜咕噜叫了一声，她有些害臊，便将脸往青阑的胸口埋。

青阑本在翻阅神官送来的春令奏疏，听到动静，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化了一碟糕点，抬手就要喂给毋渊吃。

自打知晓她进食是本能所需，无穷无尽后，他对喂食这件事，便颇为上心，就怕补给不足，让毋渊的灵体受损，所以每回给她做桃花糕时，还会注入自己的灵力，以此喂养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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