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居?”顾风流正巧走近重阑身边,听见了这三个字,“阿阑府上还有处伊人居?”
“想来那匾,应是风流题的。”
秦兮豪疑惑不解,“我记得那块匾应在肖公子府上。”
“巧了!我正是从肖寸辛公子那儿得的。”
“好哇!这小子借花献佛,下次让我逮着,定不饶他!”顾风流佯作咬牙切齿,逗得三人皆是哈哈大笑。
夜幕拉下,街上灯火通明,有铺子挂满了各式花型的灯,二十文钱可抽一块牌,牌上写着花灯名,碧桃见好玩,拉着重阑就要过去抽花牌,重阑推说自个儿有灯了,让碧桃抽去。
“小姐小姐,瞧我抽着碧桃花了!”碧桃欢欢喜喜的柃着花牌和花灯,献宝的往重阑眼前凑,重阑让顾风流在花牌背面题句诗,他才写完“玉笙犹恋碧桃花”便被碧桃抢了过去,红着脸硬说这个题得不好,重阑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也不多说什么。
四人正打着趣,抽花牌的铺子前就有姑娘哭了,摔了牌子泣不成声,“这……这……怎是……红杏花!”周围人指指点点,有说这姑娘可怜的,也有唾这姑娘不害臊的。碧桃奇怪是发生了什么事,秦兮豪一脸尴尬着对她说,“红杏出墙。”
顾风流反倒嗤笑一声,“真是荒唐。那杏花本是无辜纯粹之物,倒被凡人玷污了!”
“风流怎么看红杏出墙这一说。”重阑引着众人向前走着,也不忘发难于顾风流。
“红杏出墙,乃是上可顶天,下可立地,越发向外,越是旺盛,只能说它积极顽强,怎能辱之。”
“说得好,明知红杏枝舒展极长还将它种在墙边,若不是主人家有意让他人共赏红杏,就只怪墙不足包拢红杏了。”
“万物万象,除却生老病死,都不是真理,都不为理由。”
“那倒是,若真想成事,必然有成事之法。”
“好阿阑,可算是让我找着知己了!”
“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风流自在阑珊处,但凡灯火辉煌的,必然不足纯粹,混杂的浊物必然数不胜数。”
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顾风流对古人诗词都有一番独特的见解。他游过许多地方,去过稻香十里的青澶,穿过寸寸黄沙的阿迟。秦兮豪就是他从阿迟边境捡回来的。那是秦兮豪第二次倒在故里的大地上,黄沙灌嘴,他被人追杀,他说他没有想过未来,离了故土,凭着一身功夫做了赏金猎人,可却觉得自己活着,不知其故。
对着他的黯然神伤,重阑是一脸正色,“世人愚钝,不知其未来如何,可即便知道又如何,就会涂添烦恼。人且在世,自有他的原故,花草树木亦如是。人之所在,在于自个儿,不在天,不在命。我的理由于我,已是存在着的一切,何必追究到底,管那么些作甚么。”
这一番话重重落在秦兮豪的心头上,那张沉鱼落雁的容颜,眼神坚定而温柔,同记忆力给自己希望的人一样盈着纯净和超然。秦兮豪看重阑的眼神也变得炙热又眷恋,让她想起夙夜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只是夙夜多了一份宠溺。她有点想他了,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你方才说第二次,那还有第一次?”
秦兮豪带着笑回想从前,“那是我孩提时期,族人被流放,半途被仇人截杀,我被藏在尸体下躲过一劫,长期的饥饿恐慌和疲惫,令我命悬一线。好在那时有个极美的女子,她留给我一袋干粮和水,对我说,活下去,她许我一个愿望,后来我活下来了,可惜却再也没见过她。说来,那女子倒是同重阑姑娘长得极像,可数十年下来,也不会是这般年轻模样了!”
碧桃掐着手心憋笑,照着情形看来,小主是遇上风流往事了,还荼毒了一个小孩子!这头重阑也是窘迫得紧,那会大抵是在来往两座山途中,随手救了人家一命,随口许了人家一个愿望,不想那孩子当真了,似乎对他影响颇大,重阑仔细思忖着,才说,“许是我娘亲,我生的像我娘,她爱四处游玩,曾说过在阿迟救了个孩子,不想却是你,既是她许了你一个愿,我来还,也是一样的。”
秦兮豪听了,眼眸更加明亮了。
一行人逛至夜深才将将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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