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姮诧异扬眉,见他神色平静仿若当初在书院时,她点点头:“行吧,宴后本宫等你。”
薛忱轻“嗯”了声。
嬴姮转身去了皇子席间,跟其他人说笑起来时,周围那些朝臣瞧着薛忱便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詹长冬分明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人的热情之中夹杂了点其他什么东西,等着脱身入席时,朝着身旁的薛忱就压低了声音:“往日见你不是清高的很,对宫里头那些皇子都不假辞色,如今怎主动讨好永昭公主?”
薛忱说道:“我何时讨好?不过是替师母带点儿东西……”
“你当我信你?”
詹长冬也拜在邬善门下,当初跟薛忱同时离开书院回京赴考,他能不知道师母有没有让他们带什么东西?更何况他们这都回京两个多月了,有什么东西不能叫人送去永昭公主府的,偏要选在现在亲自送?
詹长冬跟薛忱互掐多年,二人平日里也各自看不顺眼,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可提醒你,这满京城都知道永昭公主的事情,她可不是寻常女子,你但凡珍惜你这六元及第的好名声就别跟她走的太近。”
他不置喙永昭公主肆意放荡的生活,可也绝不想让自己沾上那名声。
薛忱浅笑:“我知道,多谢詹师弟。”
詹长冬瞬间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师弟,我比你年长!”
……
琼林宴后,嬴姮并没急着离开,她倒也没遮掩跟薛忱说话的事,领着人便慢悠悠地走在出宫的甬道上。
周围有人朝着这边窥看,嬴姮早就熟悉了那些打量的眼神,一边享受着微醺的酒意,一边踩着月色跟身旁男子朝外走着:“师母让你给我带什么了?”
薛忱说道:“师母没让我带,只是刚才见公主不愿与我说话,所以寻个借口。”
嬴姮扭头眉峰轻挑,见他有些黯然的模样,像是在无声控诉她疏远,她解释说道:“不是不愿跟你说话,而是朝中有不少碎嘴子的朝臣,你刚被钦点状元,陛下又极为看重你,前程似锦需要个好名声。”
“你也知道我那些事,朝里头那些个御史没少弹劾,你跟我人前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她不避讳自己的事情,
“老师好不容易才教出你这么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我可不想让你那好名声折在我身上。”
薛忱瞧着她眉眼微醺的模样,只平静说道:“名声本是身外物,我若在意,当初书院之中也不会与公主往来,况且前程似锦靠的是本事,若只是旁人闲言碎语几句就委顿不前,那也跟公主无关,是我自己无能。”
嬴姮歪着头看他。
“当然,公主若嫌弃我深粉低微不配与您相交,便当我没说。”
嬴姮见他认真的样子,过了许久笑起来:“你这人还真是……”
瞧着一本正经,骨子里叛逆的不行。
她笑容肆意:“可别后悔。”
……
嬴姮本就不是个畏惧人言的人,薛忱自己不在意,她自然也不会故意与其避嫌。
二人本就性情相投,再加之薛忱入了翰林院后也算是朝中之人,嬴姮偶尔与他谈及政事发现他所思所想竟是意外的与她契合,甚至很多事情她哪怕不用开口,薛忱都能跟她有不谋而合的默契。
嬴姮很少能遇到与她想法这般相似的人,哪怕是安国公和四叔燕王也做不到。
她待薛忱更亲近了几分,将其引为挚友,甚至于很多事情都会寻他商议。
薛忱三五不时会去永昭公主府一趟,偶尔也有人看到永昭公主与他一起外出,外间关于两人的谣言自然也就浮了出来,说得好听是薛忱得了永昭公主青眼得她另眼相看,说的不好听的,便是薛忱出卖颜色拿他当作永昭公主后院那些男子相比。
原本只是些小人之言,朝中其他人不怎么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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