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自知她没有智亲王说的那么好,不禁有些羞愧:“王爷谬赞,其实奴婢也是有私心的,夫人离世,莫说小小姐了,奴婢亦是无依无靠、无家可归,反正都是独自谋生,还不如带着小小姐来上京城寻亲,比起孤苦无依的生活来好歹有个盼头。”
楚越那张冰块脸难得笑了笑:“你倒是实诚。这么说,一个商贾世家的夫人说自己和先皇后是姐妹,你本是不信的?你来上京城找仁亲王只是为了生活有个目标?”
阿湘看见了他眼底的嘲讽,心下叹息一声方才答道:“回王爷话,此话莫说是奴婢不信,怕是换了旁人也没人会信。奴婢虽是从小地方来的,但也听说了很多关于上京城的故事,上京城遍地高门大户,奴婢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能踏入王府面见王爷,今日在河边得见王爷也是纯属意外,许是老天有眼、菩萨显灵了。”
楚越一向不信神佛,听见她的话不由得轻嗤一声:“你这小丫鬟,嘴还挺能说。本王看你面上看着畏畏缩缩,心中却未必胆怯。”
“奴婢不敢。”阿湘垂眸不再多话。
楚然一直听他们闲聊,沉默了许久这才问到:“你们从小在姑苏长大,为何说得一口流利的上京话。”
阿湘愣了愣,答到:“小时候,夫人与奴婢的娘亲私下里都会说上京话,见我们爱跟着学便会教我们。我曾问过娘亲,她说原本她们都是上京人氏,因为夫人在家里犯了大错所以被赶出家门,幸得二老爷相救,后面便嫁给了二老爷做了王家二夫人。”
“上京城的周家?”楚天想了想问:“你可知是哪个周家?”
阿湘摇摇头:“奴婢不知。”
“不知道?”楚天无语望天:“周姓在上京城可算得上是个大姓,上上下下得有多少个周府,这要怎么找?”
楚越冷着脸追问到:“既然都回上京城了,周夫人让你找她的娘家人岂不是比面见仁亲王更稳妥?”
阿湘有些手足无措地的摇头:“奴婢不知道什么周府,只是小时候听娘亲提过一次。夫人临终交代也并未提及周府,只是让我拿着碧玉簪来找仁亲王,其他的奴婢并不清楚。”
楚天对楚越摆摆手说:“算了,五哥你别逼她了,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然后又问阿湘:“那周夫人除了交给你碧玉簪子,可还交给你别的东西了?”
阿湘抬头看了看他们三人,知道在他们面前不能撒谎,便答到:“夫人还给了我一些盘缠和一封家书。”
“家书?”楚越的面色变得凌厉起来:“你方才还说不知道你家夫人的娘家在哪!竟敢撒谎?”
阿湘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惶恐地说:“冤枉啊!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当真不知夫人的娘家在哪!”
楚天也不禁有些怀疑她撒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那你说说,你要如何将这封家书送到?”
阿湘匍匐在地,沈念安也跟着跪在旁边发抖,阿湘忙道:“夫人说,如果我们得以在上京城立足,那以后必然听得见般若寺的钟声,如果某天般若寺的钟声连响八下,那便将这封家书带到西山脚下烧了。”
“般若寺的钟声?”楚然诧异了一下陷入沉思,般若寺是皇城脚下的皇家寺院,院内有大小两个钟,小钟就是普通的钟,供平时礼佛用;大钟则是她口中那座钟声能传遍整个上京城的钟,可这座钟是丧钟,只有皇亲国戚中的人去世了才能敲响这座钟,皇帝的丧钟二十四响,王族宗亲的丧钟十二响,公侯伯爵的丧钟八响,其他再无人有资格能享丧钟之礼……
楚越皱了皱眉说:“丧钟八响是公侯伯爵的丧仪,公侯伯爵中姓周的只有一个周国公府,可是老公爷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的孙子周小公爷承袭爵位,如今不过二十八岁,你家夫人总不能让你等他的丧钟吧?”
阿湘不懂这些规矩,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楚然却是摇摇头:“不可能,老公爷膝下没有女儿,不可能发生女儿犯错被赶出家门的事。”
楚天却是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站起身来:“外……外祖母……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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