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雨年解释道:“当然是靖南王占优了,福建本是朝廷敕封靖南王镇守以抗夷州岛郑家军队的地方,自然是人家说了算。更何况王府军精锐,根本不是绿营兵所能抵挡。”
“怎么福建兵力这么少?居然连数千人也凑不出来?”刘磊心中哑然,据他所知全国绿营超过百万,无论怎么分摊各省都该有数万人马才对,怎么会被数千靖南王府卫队就比下去了?
“当然不是,绿营战力低下,虽然人数有近万人,却比不上靖南王麾下的六千精锐。”冯雨年摇头道。
李磊正待再问,却听到郭简出声道:“你还有心思关注两家实力对比?难道你没看出来自己是个异类吗?”
“异类?”刘磊虽然隐隐知道自己身份的尴尬,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了解,更没想到会被别人评价为异类。
冯雨年喝了口酒,捋了捋五柳长髯叹道:“刘大人初涉官场看不出来也是必然,你的身份过于复杂,大西军,明朝都与你有关,这是那些前明投降官员最避讳的事情,就如知府大人。而大人又是朝廷委派,必然会被靖南王一派视为心腹大患,所以两家都对你冷淡。”
“那么三位又属于哪派?”刘磊笑着问道。
“第三派。”郭简抢先回答道。
“第三派?”刘磊听得吃惊,说了半天朝廷与靖南王两家的事情,怎么又多出个第三派来。
“第三派。”冯雨年肯定得回答:“我们自为民办事,不与任何一方有所纠葛,两家在分出胜负前都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我看这才是问题所在。”刘磊摸着下巴思虑,他不是在想该说什么,而是在想该不该说。他看得出来这几位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是不愿意参与政治斗争才洁身自好的中间分子。也正是因为看出自己不与知府等人合流才会刻意结交,若能争取到这些人为自己所用,将来定是极大的助力。
回想一下刚才三人所说的话,其中不少都是禁忌的东西,可谓交浅言深了。既然对方真心结交,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双方交往紧密有了共同的利益才能结成团体。考虑到利弊得失,刘磊大胆得清清嗓子低声道:“三位论年纪都是刘磊的父辈了,但我却有种知己之感。有些话犯了忌讳,本是不当说的,但在三位面前却是不吐不快。”
听到刘磊这番铺垫之言,郭简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确定了刘磊的人品和作风,这才会主动邀约,席间更是出言试探。刚才的那些话虽然过于直截了当,却不失为一种试探,如果双方不够投契大可以用酒后失言来掩盖。
现在刘磊却主动要倾诉某些犯忌讳的话题,显然是投桃报李打算与他们深交了,郭简如何不高兴:“世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避讳。”郭简这么说了,另外两人也都在点头。
刘磊看着三人低声说道:“如今三藩的形势,大家有什么看法?”
“三藩?”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他们不是什么战略大家,平日里多关心自身的政务,从未考虑过那个高度的问题,当然也说不出来。
“世侄但说无妨。”郭简知道刘磊后面还有话,自然是让他接着说。
刘磊微微一笑:“我料定不出两年三藩必反。”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出声,徐子琛甚至站了起来,连衣袖将酒杯带到了地上也没有发觉:“刘大人,此话可不能乱讲啊。”
仗着自己对历史的熟悉,刘磊的回答却相当肯定:“我绝不是危言耸听,三藩两年内必反。”
徐子琛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郭简阻止了:“徐老弟稍安勿躁,我们还是听听刘世侄的解释吧。”
刘磊点了点头:“大家可知道吴三桂多大年纪了?”
“大概五十岁?”冯雨年估算着说道。
“五十九岁了。”刘磊准确得说道:“吴三桂历来是有野心的,他自从称王云南之后便开始招兵买马,四处网罗人才所图不小啊。如今他已年近花甲,还有几年能等?这是其一。”
“其二呢?”第一条理由听得两人连连点头,他们当然也风闻吴三桂的嚣张,这一点从西选官的情况便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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