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承诺 (2-1)

见问无可问，芙丝翠儿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开，单手扶着墙陷入沉思。

盖洛普在一旁一言不发，注视着这个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少女，心中的担忧并不比对方少到哪里去。从去世母亲那里和乌托邦的图书馆得知，维希帝国全境居住着接近八千万的伍芙尔族，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庞大数字，但前一任盖洛普可是把卡诺顿地区逛了个遍，对于哪些地方有村落了然于胸，从那些聚居点的规模判断，整个卡诺顿地区的伍芙尔族加起来有没有八万人口都不好说。

芙丝翠儿的压力可想而知，面对着可能数量要远远多于自己总人口的庞大敌军，留下为保卫领民与封地而战，是生死未知的未来，伍芙尔人个体实力不弱，钢铁武器亦十分精良，可是架不住敌方人多势众，哪怕她麾下有数百名战狼骑士，可以轻易将几千豺狼人杀得狼奔豕突，照样会淹没在**大海般的地精洪流当中。

放弃封地是一个选择，但盖洛普不认为她会这样做，土地和土地上的人口是一位领主的主要收入来源，放弃封地就等于放弃自己的主要利益，这比杀了她更令她难受，不过他转念想到昨天刚见面的时候，芙丝翠儿那番自我介绍，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芙丝翠儿说过她的母亲是河流城侯爵，她可以找威莉娅派遣援军，万一战事失利，守不住卡诺顿，她可以带着亲信逃回母亲的庇护下，被其他贵族嘲笑一段时间就过去了。可盖洛普可没办法这么洒脱，塔克镇上有母亲留给他的祖屋以及许多值得怀念的东西，更别说那些邻居好友。

木棚内所有伍芙尔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芙丝翠儿身上，等待她的决定，没有人敢出声打断领主的思绪——除了那两个还被晾在原木上的豺狼人。其中一个豺狼人喊道：“母狼，你答应过给我们一个痛快的，快动手啊，别说话不算数啊。”

珍妮芙和几位骑士转过脸，对那两个不识趣的异族强盗怒目而视，玛茜娅直接举起钉头锤，只待芙丝翠儿一声令下就送这两个家伙的灵魂回到战猎之神的身边。

有那么一小会，芙丝翠儿垂下了扶住木墙的左手，转过身子面向众人，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她开口吩咐道：“先把俘虏的嘴堵上。”

“你答应过我们……呜呜……”

玛茜娅不知从哪里拿出两块乌黑的抹布，也不管这两块布料之前擦过什么脏东西，直接揉成团塞进豺狼人满是黄牙的嘴里。

两个俘虏拼命的扭动着身体，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哀求。盖洛普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同样是死亡降临，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英勇献身是一回事，受尽酷刑而死是另一码事。大概他们以为芙丝翠儿要把他们折磨至死，要是把他们扔出去交给村民，绝对会被撕成碎片的。这世界肯定没有关于保护战俘人身安全的公约，异种族之间的战争中，处决俘虏是很平常的事，如果能活下来成为奴隶绝对算胜利者的一项仁政，亦是战败者的一种幸运。

“我从来没答应过要杀你们。”芙丝翠儿看了两个俘虏一眼，便不再理会，“玛茜娅，看好他们，别让村民们把他们杀了，虽然残杀我的领民的罪恶难以宽恕，但我治疗过他们，他们又失去抵抗的能力，就不应该再受到伤害。在将来的日子，这两个侵略者会在伐木场或者采石场上服苦役抵偿今天所犯的罪孽。”

已经换回了善良慈悲的启明祭司模板了？盖洛普海脑里冒出这么一个极其冒犯的念头。其实不止是他，其他骑士女孩子也大感错愕，刚刚审问时的残忍与冷酷，莫非是盛怒之下作出的冲动之举？

可惜芙丝翠儿没有给予众人答案。珍妮芙询问道：“大人，请问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呢？”

“一半人在村庄四周巡逻警戒，以防有更多的豺狼人攻来，其余人帮助本地的村民清理善后，分配人手一事由你负责。”芙丝翠儿告诉珍妮芙，“可惜村长在保卫村庄的战斗中牺牲了，我会找进驻本地神殿的祭司商量让村民搬迁的事宜。”

“那么，豺狼人大军入侵的消息……”海伦畏畏缩缩地提出他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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