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清曾去信车师,想让父亲派人帮忙,送些粮食和药品过来,却父亲被拒绝了,瘟疫在西域列国中,是如同诅咒一般的存在,所到之处,甚至可以直接将一个国家抹除。
他可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相反,等西虞国消亡殆尽,他很乐意来接手这片土地。
再后来周炎敬也病倒了,宫中也彻底乱了。
瘟疫来势汹汹,医官们也是一筹莫展,他们甚至来不及找医治之法,在所有人都几乎放弃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北岐质子纪远站出来自告奋勇,说他要开坛祭天,为西虞国作法祈福。
朝中无人支持,也无人反对,人人自危朝不保夕,谁还在乎这些,死马当活马医吧。
结果奇迹发生了,纪远施法之后,肆虐的瘟疫竟真的慢慢停止了,那些轻症的病人甚至开始停止发热,皮肤上的溃烂也慢慢愈合,最后完全治愈。
事后,皇帝为了嘉奖纪远,将他封为国师,他也成了太子的导师。
一切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很快归于平静,生活也恢复到了从前。
但这场瘟疫最终夺走了周炎敬最爱的女人,也夺走了他的心,陈美人死了,他的灵魂也跟着去了,留在这世上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周炎敬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再不是当初那个马上意气风发的青年,也不是统御一方的明君了。
他开始闭关不出,不理政事,反而开始迷恋制丹炼药,笃信修仙之术,渐渐得,西虞国境内不侍农耕水利,反崇尚方士术师之气日兴。
也是从这时起,黛清与周炎敬的关系重又回到了冰点,他们二人虽不曾有恩爱之情,但自太子出生之后,倒也相敬如宾,却因为陈氏的离去,她这些年来的隐忍又化为了泡影。
她知道周炎敬或许是在自责,因为她的存在,他才没能给到陈氏应得的名分和全部的爱,如今人死了,才后悔莫及。
起初,黛清还想用自己的无微不至,让周炎敬重新振作,可周炎敬不但不领情,对黛清十分冷淡,甚至恶语相加,还一次又一次将她赶出寝宫,不管黛清如何低身下气地哀求,周炎敬都置若罔闻。
黛清终于忍不住了,她问周炎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炎敬却只是让她滚,还说看到她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她绝望了,夫妻十年,她原本以为他们的心多少靠近了些。
结果呢?这十年的蹉跎给她带来了什么?
后来,大臣们眼见皇帝行事荒诞,自己不敢死谏,却苦苦相逼,让她行中宫之责,规劝皇帝,她明知道周炎敬根本不可能听她的话,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周炎敬则彻底对她失去了耐心,将她软禁宫中,不准她再来觐见。
黛清被周炎敬的无情伤透,彻底奔溃了,她甚至抗旨不遵,疯了一样冲到陈氏的墓前怒骂。
为什么?人都死了,为什么皇帝还放不下她?
难道她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吗?
怨恨生,心魔起。
人一旦起了恶念,是很容易被邪祟找上的。
恨吗?恨就对了。
坟前,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黛清吓了一跳,以为是陈氏的魂魄一灵不昧,看她这样咒骂自己,显灵来惩罚她了。
仔细一听却发现那声音并不是陈氏的。
“什,什么人?!”黛清心里害怕,鼓足勇气问道。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那个声音又问。
抢你丈夫的人已经死了,你还想要什么?想挽回你丈夫的心,还是要这个毁了你一生的国家付之一炬?
那个声音不断诱导着她。
作为旁观者的夜漓立刻就明白了,这是鬼上身的一种惯用手段,恶鬼常常诱使人说出心中的愿望,从而使其身心都被贪念包围,这时候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鬼魂也就更容易入侵,恶鬼披着伪善的外衣,骗取人的信任,直到将其所有意识吞没蚕食为止。
只是她这时还猜不透坟头鬼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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