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既然她什么都不说,那就放放血,总要逼到她说为止。”阿阮的父亲说。
于氏道:“这草鬼婆原先也不过是寨中的一个纺织女,都不接触医术药典,更遑论巫蛊邪术,此事尚有可疑之处,需要细细查明,不要冤枉了无辜之人。”
阿阮的父亲道:“还有什么可查的,你看她的样子,寨中命案,分明就是她所为,这蛊婆本就是外乡人,寨主好心收留了她,才不至于饿死,谁知道她是不是黑苗!”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为死者报仇!”
苗人情绪激动,一时无法平息。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确定她究竟是不是草鬼婆,阿阮的父亲又说:“草鬼婆以身养蛊,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找人放蛊,否则蛊毒就会在她体内发作,所以真蛊婆被杀之后,剖开其腹部,必定有蛊虫在里面。”
夜漓冷眼看着一切,知道这只是樊晓澄记忆中的一个片段,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而且在场所有人当中,除了樊晓澄的意识是真实存在的,其他人都是虚幻的泡影。
问题是周围的场景这么真实,明显他的意识已经深陷梦境之中了,要怎么在樊晓澄的梦里把他叫醒,让他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呢?
于氏和其他人此时都身在局中,很多细节都没有能捕捉到,夜漓却看得清清楚楚。
于氏说:“你这样,岂非是要了她性命?”
“女侠,”女孩父亲说:“修仙之人斩妖除魔是天经地义之事,难道对妖邪还要手下留情吗?”
于氏沉默不言,鹤青在旁道:“阁下此言差矣,我等并非对妖邪手软,只是想要查明事情真相,况且现在两个孩子都还没找到,贸然将她杀了,孩子的线索可能就断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也就不再闹下去了。
场景瞬间一变,三人来到文达的床头,此时文达已悠悠转醒,但情绪依旧很激动,听闻他们没有杀蛊婆,更是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鹤青说:“文先生不必着急,你既然千里迢迢去玄宗请了我们来,这件事我们就一定会负责到底,自古以蛊毒之术害人,便是不可饶恕的重罪,玄宗既然插手此事,定然绝不姑息。”
这时,吊脚楼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在阿阮父亲的鼓动下,寨子里的青苗人将本就为数不多的黑苗人团团围了起来。
眼看一场暴乱一触即发。
青苗和黑苗原就不相往来,关系也不和睦,这下青苗人抓着由头,还不乘机将黑苗人赶出苗寨。
被围着的几个黑苗人蹲在地上,脸色阴郁,他们手里都抱着一个瓦罐,青苗族中有人耍狠,夺过瓦罐就往一个黑苗人头上砸。
“快住手!”文达作为寨主,这下也急了,跟着于氏下楼阻止他们互斗。
那个被砸的黑苗人瞬时头破血流,但仍旧一言不发,浑浊的眼睛瞪着对方,看得人毛骨悚然。
文达平日里行事就冲动,虽是寨主,但在苗寨中的威望并不高,这一下开了头,那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苦主哪里肯听,纷纷有样学样,乒乒乓乓一阵抢砸,瓦片碎了一地。
那几个黑苗人不反抗也不辩驳,着实怪得很。
青苗人中有人说:“砸了你们的蛊皿,看你们还怎么下蛊害人!”
这时,从那些瓦罐的碎片中爬出一只金蚕,一只毒蝎,一条青蛇,还有蜈蚣,蜘蛛等其他毒物,黑苗人抬起头,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
“不好!”鹤青喊道:“快散开!”
但此时已然来不及了,那些毒物很快开始攻击人,中蛊毒者不在少数,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惨叫。
鹤青拔剑飞身而来,手起剑落,眼前的蛇蝎便被斩成两段,但毒物数量众多,实在难以斩杀得完。
这时,树上一条毒蛇跃到他身上,弓起身子,张开蛇翼,吐着红信。
“小心!”
虽然明知道鹤青根本不可能听见,但夜漓还是脱口而出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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