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沉默不语,全程不发声。
大哥竟然还责怪他帮姐姐出头,认为姐姐是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应该让赵家人自己解决这种问题。
一时间,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有问题。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没有。
再后来,赵青阳将他告上法庭,法院的人更是各种调查,让他苦不堪言。
他怎么都想不到,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有朝一日会和这些衙门的人打交道,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有律师告诉他,可以私下调节,只要给对方赔偿1000元钱医药费可以。
他没有仔细看条文,就签订了和解的合约,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个坑,他签字的前提竟然是首先承认他确实打伤了人。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钓鱼执法。
他哪里懂这么多道道,当看到判决书下来,要坐一年半的牢时,他的天塌了,整个人彻底陷入迷惘。
他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世界。
明明是好人,却被欺负到要死,明明是坏人,却能处处骑在好人头上拉屎撒尿。
张关红在监狱里度日如年。
每日就是埋头干活。
大概刚好一年的功夫,他从里面出来了。
进去的时候,一百五十多斤重,身伤全是干活积攒起来的腱子肉,可谓是年轻力壮气场强。
可出来那天,他站在监狱门口,一阵冷风吹过来,他立刻裹紧了厚厚的棉衣。
好冷啊,冷得完全受不了。
进去的时候,是秋天,梧桐树的叶子落满街道,出来的时候也是秋天。那些梧桐树,却已经全部被砍,只剩下一排排绿油油的风景树。
只是短短一年,这个世界仿佛就变了很多,他明明停留在过去,而外面已经是新的人间。
他不想当着来接他的妻子面前咳嗽,可根本压制不住,一咳嗽咳得天崩地裂,眼泪横飞。
妻子一边叽里咕噜地埋怨着,一边将背包行礼接过去自己背着。
只是一年,妻子的白发多了很多,身体也变得有些岣嵝,皮肤粗糙,手背上有很多新旧的伤痕。
他不知道这一年妻子怎么照顾着两个孩子和婆婆。
想想,都觉得好绝望。
妻子帮他叫了出租车,两人搭着车转弯的时候,他看到姐姐一家人正不安地站在路边上。
他们可能因为妻子的原因,没敢过来接他,只能站在路边远远看着自己。
他看到姐姐脸上都是泪水。
他心里既难过又欣慰。
虽然自己坐了一年冤枉的牢,可姐姐却能这样好好地活着,就挺好。
小时候姐姐照顾他长大,长大后他帮姐姐出头。
做弟弟,不就是这个样子嘛。
要是弟弟都不为姐姐出头,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真正在关键的时候,扶起姐姐呢。
他痛恨世道的黑暗,但并因此怨恨姐姐。
他读书少,但是懂这个道理,不能因为做一件事,引发了不好的结果,就证明这件事本不该去做。
这是不对的事情。
世上的事情,很多本就没有什么是是非非,绝对的黑白。
很多事,完全就看人们如何看待它们而已。
张关红一路上还好,能忍住,但回到家远远看到倚在门上的老娘,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不知道这一年里,老娘在每个夜里,有多么的思念他。
而这说长又短的一年里,老娘……又老了许多。
两个女儿看他的眼神也都小心翼翼。
大女儿还好,毕竟已经五六岁,还记得他的模样,而小女儿走的时候还小,如今看他就完全是个陌生人。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满眼泪花和老娘说着里面的事情。
突然感觉腿上痒痒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女儿正用小手揪着他的裤腿,小声问他:“你是我的……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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