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要注意安全,不要伤到人。还有,明天不要我来叫你吃饭啊”刘执嘉提醒后,忍不住表扬儿子,“你还真有点小聪明,如果读书能有如此创意创见岂不更好?”
刘季对父亲前面的提醒是一边擦汗一边随意嗯嗯应付,听到夸自己聪明时绽开了笑容,可到最后一句就又不耐烦了:“又来了,父亲?”
“那个给你当驾车的夏侯家小孩子挺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他呀,夏侯婴,婴儿的婴。别看他个子比我高,还真像婴儿一样胆小心善,不过他最挺我了。”
说起自己的同伴,刘季倒是来了劲头,脸上又有了笑容。
让孩子闲下来就是惹祸的根由啊,刘执嘉一边摇头,一边前往儿子的“犯罪”现场,和对方家长谈判。
前天那个想加入车战的小孩,现在被打得头破血流,门牙都磕破了半个,咧着漏风的大嘴,可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边流着眼泪边狠狠盯着自己的儿子刘季,偶尔瞪一眼刘季身边的樊哙。
刘季和樊哙身边,各有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抓住肩膀,以防再发生冲突,而那个流泪的孩子身边是一个头戴文官的爵弁(据说是后世乌纱帽的起源,呵呵),宽袍大袖、身材显得越发修长挺拔的中年男子,正温言细语地安慰着。
但是,当转头看向赶来的刘执嘉时,中年男子眼里闪过恼怒的冷峻与傲气。这衣冠人家,终究还是看不起我这布衣平民啊。
刘执嘉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麻布深衣(古代庶民百姓的礼服,把衣、裳连在一起包住身子,分开裁但是上下缝合,因为“被体深邃”,因而得名),心里想。
虽然自己没有资格戴冠,只是戴着头巾,但这身打扮可也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那男子的神色虽然恼怒,但见刘执嘉衣着也非一般草民,倒也没有发作:“敢问,你可是刘公执嘉?是那刘季的父亲?”
刘执嘉赶紧躬身施礼:“正是小民,不知我儿又犯何错,是否打伤了贵子?”
“主要是樊哙打的,你家刘季更可恶,人家孩子被打倒了,还要上去踢踏。”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围了不少,其中有人作证道。
“据我子言讲,那樊哙小子抱摔放倒他后,正是你家刘季背后撺掇一众小孩围打,之后又狠力踢伤我子面门。”中年男子阴沉着脸,阴声说道,看得出他强压怒气,在众人面前,似乎想保持官宦人家的所谓风度。
“小子,你又闯祸?我打死你!”中等个,身材壮实的樊屠匆匆赶来,不由分说就飞起一脚,将樊哙踢倒在地。樊哙痛叫一声,没有反抗,只是愤恨地看着父亲。
刘执嘉招手示意儿子:“你过来说话。”
刘季见到樊哙倒地,似乎担心自己也会有此待遇,迟疑地看着父亲。中年男子对压住刘季肩膀的仆人示意,仆人放开了刘季。刘季低头走近父亲。
“众人所说,可是事实?”刘执嘉紧咬牙关,低声问道。
“嗯”刘季犹豫了一会儿,点头低声回答,马上又想要分辨,“可是——”
“闭嘴!”刘执嘉沉声怒喝,然后躬身对那中年男子,“实在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令公子之伤,我出钱赔偿医治,后续事宜再行商量,如何?众人围观,着实不雅,这个——”
“也罢,暂且如此,后续再议。但一定不要再生风波,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答应了。
回家路上,刘执嘉阻止樊屠对儿子的继续追打,樊屠因为刘执嘉出头承担了全部赔偿,心中有点愧疚,听话地住了手。
就在与儿子和樊哙的含糊遮掩的一问一答间,刘执嘉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被打的小孩叫雍齿,雍家是沛县世族,不过到他父亲已只是个县中小官,但大族之家势力根深蒂固,家财也颇为丰厚。家中独子、衣食无忧、仆人环侍,让雍齿长得格外健壮、性情也颇为骄纵。
丰邑有雍家田地庄园,雍齿随同父亲前来查账,前天见城里小孩特别是刘季发明的新鲜玩法,昨天忍不住就参与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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