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这幅模样,我莫名地又觉得他应该也是一个专业的律师。与其换一个不认识的,还不如先观察一下他的表现。于是,我将事情的经过又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一遍。
“所以,死者是一个可能与常悦案有关的目击者?”陈光问。
“应该是。”
“可是他死了。”他加重了语气说,“你们俩都很不妙啊。首先,那条巷子是个死胡同,没有监控。所以你所说的凶徒应该必须从唯一的出口逃跑。可是,巷口的监控只看到你从那里出来,根本就没有与你形容的人相像的家伙,也没有证人看到类似的人。声称见过那个人的,就只有你。”
“那他一定还在楼里。”我着急地说。
“警察封锁了现场,全都搜过了。当时在楼里的人全都是老弱妇孺,根本没有你说的这号人物。而且,凶器上也没有指纹。”
“那他是人间蒸发了?”
“或许,是你在撒谎。”陈光皱着眉说。
到了这时,我开始后悔了,后悔走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如果这回我大难不死,一定会在家中也装上监控的。毕竟,这现实世界里没那么多名侦探。
“不过。”陈光补充道,“现在的要务是要找到一个能帮你搜证的人。”
这害群之马果然还是那一套,真想把他给踢走。然而,我不认为下一个会比他好多少。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竟然连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想出来。这世上即便有老实人,却大多都有自己的烦心事,不好拜托。其他的那些八面玲珑的人也不敢托付,深怕所托非人。至于父母亲戚,我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事。
原来,我在这滚滚红尘之中是孤身一人。
“怎么?没有朋友吗?好歹说出一个来吧,像常悦那样。”陈光催促道。
我居然笑出了声来,虽然早就知道常悦应该是因为没什么朋友才找到我的,但是现在我深切地体会到,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喂喂,你是发神经了吗?从精神病杀人的方向打也未尝不可。你与死者并没有社会联系,不存在杀他的动机。”陈光很认真地说。
笑了一会儿,我忍住了笑意,对陈光说:“我,我没有精神病。不过,我还真想你去找一名叫李乾的精神病大夫帮忙。”
“嗯……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你的朋友?”
“估计和常悦找我的情况差不多。”我苦笑着说。
陈光点着头,没多说什么,只是问清楚了师兄的情况之后就离开了。
按例要通知家人,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干,所以也拜托陈光帮我协调一下。在拘留室里又呆了一个晚上,我便果真被剃了头,送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环境差得难以名状,只有硬邦邦的床和让人恶心的厕所能让人午夜回味。
满脑子的烦心事让我暂时忘掉了在深海听到了那些对话。过了几天的集体生活之后,陈光又来了。大概是因为我所作的恶太过凶残,看守门特地为我们准备了独立的会见室,使我竟然有点为自己的罪名而感到庆幸。
陈光对我说师兄一口答应要帮我的忙,可是他觉得估计很难有什么进展。他知道我曾经找过师兄看病,还老调重弹地说:“你根本没有杀人动机。如果你是精神病患者,那还能说得通。你是吗?”
这家伙也已经将我当成是杀人凶手,滴水不漏地暗示让我承认自己是精神病,好保住我的性命。可我明明是个受害者,怎么能承认自己是个杀人的神经病呢?何况,我也没觉得自己能很好地装成一个疯子。
可是,现在的情势显然对我非常不利。我便有所保留地说:“现在还不是……至于当时是不是,我要好好想想……”
“那行,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律师走了,我继续这种恶劣的生活。就在某天洗澡的时候,我突然又掉进了深海里。这回时间也不短,可是就没再能听到有人谈话。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头,我的思绪开始摆脱了冤案的重压,开始回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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