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张成屠瘟龙 (4-3)

妇人嘴里唱着一段含糊不清的歌谣。

“土地爷，她这是？”

“她在等人咧。”

张成回头问土地爷，土地爷回答。

妇人听到有声儿，转过头来就问，

“后生，来的路上有见过吕望吗？”

张成犹豫，转过头先是回望土地爷，

再对着妇人摇头，

“没有……或许有吧，我没问遇到过其他人的名字。”

“他是个壮汉子，长得这么些高……”

妇人在比划了下，说话间嘴里却还有脓水涌落，

妇人比划出的，大概是个比她高出一个头，应该是个很高大壮实的中年男人。

“没有。”

张成确实未曾看到，只能摇头。

妇人就再转过头，问着其他过路的亡魂，

只是其他过路的亡魂，痛苦的痛苦，浑噩的浑噩，又哪有几人回答妇人的话。

“……这是钱村的一个寡妇。年轻的时候被父母找了个婆家嫁了过去，过去没多久，她丈夫就去世了。”

“又过了十年，她供养着的公婆已经相继离世，那会儿，给人地里帮工的时候，认识邻村的吕望，此后多有交集。”

“女的送男人自己手织的衣服，男人帮女人做地里的粗活。”

土地爷似乎知道什么些情况，对张成讲着，

旁边的妇人听着话，也顿住了动作，痴痴听着。

“两人如此相爱了，按说此后两人应该成婚。寡妇公婆已经供养过了，无牵无挂，该能再嫁。只是这男人屋里父母却犹豫女人是个寡妇，怕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而果然，男人那村子里有人开始说三道四，有长舌妇在背后撺掇，说些指指点点的话……正所谓恶言一句三伏寒，话锋似剑割人。”

“最后男人屋里不同意了，寡妇村子里也有人背后说些不中听的话，男人也是个愚孝的，父母不同意了，就畏畏缩缩地拿不定一个主意。”

“寡妇不堪受辱，与男人约定殉情，就买了药，熬了。”

“真是亏长那大的个子，结果是怂包！”

听着这话，张成有些生气。

旁边痴痴听着的妇人却未曾反驳，只是嘴里滚着脓水，眼底滚出泪水来，啪嗒啪嗒落着。

而土地爷的话却到这儿还没说完，

“寡妇一碗毒药饮尽，倒在屋里，先来了黄泉枉死城，却久久不见那相爱的男人跟着来。”

“于是就在这枉死城久久逗留，不愿意去投胎，逢人就问是否见过那男人，嘴里时不时唱着一两句含糊不清的歌谣。”

“到如今却已经有足足六十几年。”

土地爷说罢，妇人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泪水啪嗒啪嗒落着。

张成听着这话既来气，也有些可怜这妇人。

“……大姐，你不如还是去转世投胎吧，这样的人你怕不是等不到了。”

“我与他约定，谁若先到黄泉地府，就在这儿等着，好来世接着作伴。”

妇人只是落泪，却不肯挪步。

张成实在是可怜这妇人，又再多劝了几句，

却最后还是没劝动，最后只能跟着土地爷接着往前去了。

“……后生啊，这枉死城里，多是些痴怨的男女，固执执着的人，有的人啊不甘心阳世的结果，苦等一个结局，有的人是含冤离世的，还是要等一个公道。”

“有得等了百十年也还不甘心，总有些贵人大德过路的时候多有劝说，不过这些都不是能劝得动的，只有等到他们要的结果，等着他们要等的人到了，才愿意离开。”

过路枉死城的最后，土地爷跟张成说了这样句话，宽慰他。

一路出了枉死城。

一路上张成还见了许多执着逗留于枉死成内的身影，

有许多些人纠缠在一起的怨念，也有枉死的。

纪拙花费了不少笔触去描写枉死城内众亡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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