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84年开始,这件事就已经尘埃落定。
从这时候起,香江所有人都面临一个选择。
统治阶层的英国佬想法最简单,最后再捞一把,什么香江发展社会治理,都不重要。
这也就是为何,香江最辉煌的八零九零年代,也是社团最猖狂最鼎盛的时代了。
除此之外,普通香江市民的选择也很简单,有钱的走,没钱的在哪都一样。
再之后就是香江诸多社团,不少眼光长远的社团大佬,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风险。
这其中,少部分人陆续开始收拾家当,购买离家的船票。
剩下的大部分人,抱着活一天算一天的铁头娃思想,继续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群特殊的香江人,他们选择在84年的寒风中,一点一点清洗自己的饭碗。
这些人本来是北方人,在四十多年间,通过不同的渠道,在不同的时间,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份,进入香江谋个富贵。
而陈永孝他爹陈天鸿,就是这类人中最早的那一批。
50年,陈天鸿跟随败军退入香江,一群人没了枪,只能靠偷抢乞讨过活。
后来,各自奔前程。
陈天鸿靠着在家乡粤东佛山学得几分拳脚,带着几位同乡,艰难在旺角打下了一片立足之地。
往后三十多年,兄弟几个一步步占据了整个旺角,成为14K毅字堆在油尖旺区最大的一杆旗。
陈永哲端起酒杯,略有伤感的说道:
“三弟,爹的经历你也知道,他当年去给奶奶买药时被抓了壮丁,这一去就是几十年。”
“两年前,北方老家有人带了消息,说奶奶还活着。”
“从那时候起,爹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归后能在佛山安家,给奶奶养老送终,尽尽人子孝心。”
“可爹也清楚,他们这辈人手上都沾了血,想回去定居过安生日子,几乎不可能。”
“为了洗白,他强制命令所有人不得碰面粉,又和德叔他们商量,把社团改组成了天鸿公司。”
“你觉得仅仅这些够吗?”
“不够。”陈永孝低声说道。
从他后来几十年的遭遇看,靠这两步想彻底洗白,那是痴人说梦。
陈永哲仰脖把酒干了,重新点了根烟,苦笑道:
“爹也看出来不够。”
“我之前劝爹,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尽早准备移民。”
“但爹没听,不止是他,德叔、良叔他们都反对移民。”
“爹以前常说,他们这代人是离家的孩子,到哪里都是无根浮萍。”
“德叔更是比驴还犟,他在佛山有两个孩子,家里的老爹也还在。”
“他说了,哪怕把香江这些产业全扔了,哪怕第二天就要被抓,他也要回家。”
“你听听,就这些人,可不可笑。”
可笑吗?
有点可笑,沾了血又想重新做人。
但更多的是心疼吧,到底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若有他路走,何苦踏刀头。
陈永孝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大哥在偷偷抹眼泪。
其实,大哥说的这些他都清楚,他也知道爹那一辈对北方的复杂感情。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大哥从小是在佛山长大,一直到爹在旺角有了立足之地,才在十六岁那年偷渡到香江。
换言之,大哥是奶奶带大的。
某种程度上,大哥陈永哲对奶奶的依恋更深,对北方的感情也更加复杂。
陈永孝又想起记忆里的那个老太太,八十多岁了,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溜达。
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溜着早茶。
他直到四十岁,才第一次见到了奶奶,知道了什么是隔辈亲。
啪,火机点燃了香烟。
陈永哲整理好情绪,吐出烟圈,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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