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纯粹的赈灾。
而是朝堂上的博弈。
而且还是朝堂上安稳下来,才能轮到赈灾的事宜,换句话说,必须得先搞掂那一成淮党官员。
否则无论有多少钱、多少粮食,都不够那群人糟蹋的。
比如,八十万两,打点当朝左相,不得十万两打底?
一群搅混水、嚷嚷的勋贵武将,不得十万两分出去?
最后是这一成官员,上上下下,瓜分剩下的银子,最后八十万两能剩下多少,都是个谜。
所谓,救民先治官,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皓沉吟了一下,有了主意。
开口道:“义王爷,武玄司应该有哪些官上下欺瞒、贪赃枉法的证据吧”
赵恒道:“有,而且还不少”
“那就好办了,既然那群官员不听话,又公然对抗当今圣上,不如杀鸡骇猴,敲山震虎,杀上一批,杀到他们听话!”
“啧~~你这提议不新鲜,杀一批?这一批是多少?又该杀什么位置的人?这都是有讲究的。
毕竟,杀少了,起不到作用,反而助长了那群人的气焰。
而且杀了这群人,必定需要另一群人补上,免不了又是一场派系争斗,别说赈灾,等他们将位置确定下来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赵恒声音疲懒,幽幽说道。。
这种事,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毕竟,这两淮的水灾,三年来,年年水灾。
皇帝和他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制衡,但手底下的人不听话,政令下达,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至于杀人,杀了不少,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依旧如此?
更何况,官位都是有数的,少一个,必定会引起他人的窥视和觊觎。
而能和淮党一派争锋的,只有其他派系的人,若是让其他派系与淮党再联合起来,那对于皇帝来讲,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
真到了这一步,只有挥刀在朝堂上犁上一遍。
可犁过之后呢?
地干净了吗?
不!
问题始终还在,并且再提拔上来的人,不懂民风,手底下的小吏也不听调遣,再加上一众地方的乡绅都不是省油的灯。
再说,这些人,谁敢保证他们老实本分?
正因为想明白这点儿,赵恒才一点儿也不在意林皓的话。
林皓听完赵恒的话,显然也明白他的想法,但还是继续道:“义王爷,杀官不收权,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难道好不容易腾出来的位置,皇帝就没有心腹的人安插进去?”
赵恒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叹道:“呵~~有,当然有。
正因为如此,三年前的那个巡抚病死了!”
“......”
这......
这怎么想办法?
简直把退路给堵死了。
这群淮党的官员,简直就是疯子,做事不讲究分寸,但偏偏这种混不吝的做法,让忠于皇帝这一派的人忌惮不已。
林皓愈发的觉得此事麻爪。
因为他从赵恒的话中听出,对这些官员已经无处下手。
但是......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机会。
若是没能说出点儿什么实际上的建议,自己岂不是白白付出了制盐法?
为了自己活的更安稳,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他必须得想出一个办法,至于朝堂上的人如何争斗,是死是活,关他何事!
一念至此,他在脑海中仿佛打开了扇窗。
眼珠子一转,直接道:“义王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既然您担心自己人去了淮党的地盘上会被害。
那为何不换个思路,派其他派系的人过去?”
赵恒撇嘴:“说的简单,万一那群人联合起来,孤和圣上该怎么办?
真要杀一个人头滚滚,然后提拔一批屁都不懂的官去治两淮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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