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徐友章放下手里的包,在椅子上坐好,聂巧平挨着他坐下,其他人自动围着徐友章站成一圈。
“我今天去东郊踏青,在那边河边......”徐清风刚开个头,就被徐友章打断。
“清泉,你给大家背一下东坡先生的《前赤壁赋》,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这一段。”徐友章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阴沉着脸说道。
徐清泉嗫嚅的喊了一声,“爹——”
“清远——”徐友章把目光移到二小子徐清远身上。
徐清远目光不敢和徐友章对视,立刻低下头去,心说东坡先生管得忒宽,连吃鱼都管。
“清风,你自己背!”徐友章伸手指着徐清风,不容置喙的说道。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徐清风嘴比脑子快,人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条件反射背完了。
“都知道什么意思吗?”
徐友章见他背出来了,脸色稍微和缓点,语气依旧硬邦邦的问。
徐清风点头,正要承认错误,就见大哥徐清泉开口,“爹,我前两天看书很晚,白天起来总是头晕,小风问我,我说饿的,他才想去抓鱼的。”
昨晚三弟想要多吃一个窝头,他爹责怪三弟,做人不能太自私,徐清泉看到三弟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愤,他当时就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帮三弟说话。
以至于昨晚一宿,他都心神不宁,今天早上看到三弟好好地睡着,他才放心去学校。
徐友章听说徐清泉饿的头晕,叹口气,“行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兄妹五个一听就高兴起来,不敢喜形于色,只好彼此悄悄挤眉弄眼。
这个捅捅那个胳膊,那个拽拽这个袖子,等看到徐友章摆手,他们才顺着墙根走出去。
等几人出去,徐友章才开口,“你去中院把他易大妈叫来,这么多鱼,咱们不能自己留下,会惹祸的,要吃就大伙儿都吃。”
聂巧平听招呼出门去喊人,刚掀开门帘,正好碰见易大妈手里捧着东西,准备掀门帘往里进。
“他徐婶,这么晚要干啥去?”易大妈放下掀门帘的手,悄声笑问。
易大妈边说话,边用眼神往她手里瞥,聂巧平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反应过来,易大妈应该是来送东西的。
“没啥,快进来,正要去找你呢。”聂巧平把易大妈让进屋,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易大妈。
易大妈刚才就隐隐约约看到有鱼,心想着别声张,这才拧着她家丫头的耳朵,躲开了。
没想到竟然有几十条鱼,看得人真眼馋。
“老嫂子,我家三小子不懂事,在人家河边捞这些鱼,他爹回来就把他给骂了。
可怜孩子饿啊,我琢磨着鱼这东西放不住,一家一条给分了,劳烦您挨家挨户给送去。”
徐友章早就进屋了,院里各家各户打交道,尤其是人情往来家长里短,那都是娘儿们家的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参合不好。
聂巧平让易大妈给各家各户送东西也是有道理的,易大妈本就是院里的管事,上到街道最新动态、国家最新政策的大事,下到鸡毛蒜皮、磕磕碰碰的小事,都需要一个跑腿的送信的,调解的说和的。
易大妈是大院的老人,又没有工作,家里男人又是八级钳工,两儿子都在部队上当兵,有社会地位,又有空闲时间,她不管事谁管事。
谁家和谁家闹矛盾,谁家的谁谁谁和谁谁谁闹别扭,都找易大妈。
易大妈进屋,拖鞋上炕,往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谁敢不和好。
要是不和好,明天接着来,就问你怕不怕。
没办法呀,易大妈不上班,不用伺候孩子,别人家都上班的上班,伺候孩子的伺候孩子,缝缝补补拆拆洗洗,哪能陪着易大妈瞎耽误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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