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德志摇头说道:“我听应士杰说了,赵民强是个贷款老板,这些工程都没有本钱,主要靠贷款来运作。银行答应每修好工业园区的某一部分,下一批贷款就会到账。赵民强急着上市捞钱,不然他也不会大兴土木。摔死人的事情不能往外面传,工程有安全隐患,有人来查就要坏事。施工队按照业界惯例在钢筋水泥上缺斤少两,买材料的采购员已经在回扣上吃饱了。”
张全忠也把头仰在靠背椅上,他说道:“我想施工方的态度应该很好,这种工程放宽了要求,两边都好说话。”
听到这里,应士杰说过的话在余德志脑海里响起。
“施工队现在倒是好说话,等到工程完工,算钞票的时候就难说了。”
四天以后的傍晚,余德志在家中收到张全忠打过来的电话,对方希望他能一起赶去县城帮助应士杰解决问题,所以要他在临河乡公路旁的香樟树下等车。余德志来到挂着“国家保护单位”铜牌的香樟树下,一部“山空牌”汽车打着转向灯停在路边,这种东荒生产的汽车因为匪夷所思的故障率而闻名于世。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全忠按下车窗对着余德志叫道:“德志,你坐到后面去。”
余德志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发现其他三个座位上都被人占住了。开车的司机是开源的苟助,后排的那个人他并不认识。一旁蓝色的铁皮路牌指明了前往县城的方向,不过苟助没有往那条路上开去,因为这块路牌刚好被喜好恶作剧的小孩调整九十度角,方向完全错位。
张全忠升起车窗来阻挡冷风,他对着余德志说道:“德志,我给你介绍一下。你身边那位便是‘刺马案’的主谋。”
大为震惊的余德志转过头对着周占山问道:“苦县那个恶霸马治龙就是你杀的?帝国建立以来都没有发生过几桩杀贵族的事情。”
“马治龙枪杀案”曾经轰动一时,张全忠过去和余德志提到过躲在华穗的周占山,今天二人得以见面,余德志便恭维对方说道:“兄长可真是一位义士啊!”
周占山连忙摆手说道:“‘义士’二字实在不敢当,不过马治龙的确被我杀了,现在想来还很后怕,担心在半路上被人抓住。”
说罢就从外套内袋里取出一个带盖的白色小药瓶说道:”要是落网了,我准备服毒自杀,不然没有好日子过。”
车内众人都笑出声来,张全忠解释说道:“朝廷的警备队找了只替罪羊宣布凶手已经落网,江东的新闻里就宣布这件案件结束了。”
苟助从旁调侃说道:“我记得朝廷警备队还专门录制过一个破案的新闻节目。”
周占山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不忘把苦县事件的经过讲述一番,眼下的他已经不怕暴露出身份,这件事多少值得拎出来夸耀一番。
张全忠负责看管的水库刚好被杜樟夫庙里的还俗教士承包了,所以周占山喜欢在水库旁边闲逛,一来二去就和张全忠弄熟了关系,所以今天张全忠也叫他帮忙吓唬钱富治,此时的周占山其实还不太清楚下面具体要做些什么。
苟助前几年靠开黑车跑运输赚过一些钱,他每次遇上巡查的警备队就要拿出五千块钱来保平安,进入朝廷控制区则是三万块起步。汽车在帝国里是很值钱的物件,朝廷和藩镇的石油和天然气都差不多开采殆尽,石油禁运使得燃油价格居高不下。
万山天坑油田和东荒山空天然气矿藏是全国仅有的两处大型产地,产量受到很大的限制,一般人不可能有钱支付汽油费。苟助运输载客已经很难赚到钱,所以他偷偷帮助当地的大盗庄顺办事,每次开车去县城运货就能拿到一笔补贴,这辆座驾其实就是庄顺团伙的共有财产。
张全忠在车上给众人讲述了应士杰和赵民强被讹诈的经历,他们这次要去县城凭借庄顺的影响力摆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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