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汝文听到蔡鞗这一番话,不由觉得好笑。
“敢问蔡贤弟如何帮助我去去火,总不能把那梁师成拉下政坛吧!莫不是忘了,你们蔡家当初可是也像一条家犬一样捧着人家,难道忘记了吗?”
梁师成想要下台,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只要宋徽宗在位一日,这梁师成怕是想倒台都不一定能成,至于就靠蔡家,想要扳倒梁师成,也不会那么容易。
蔡鞗没有想到这翟汝文对于蔡家也有这么大的气,于是笑着说道:“梁师成是梁师成,蔡家是蔡家,但是蔡家的行事作风莫非也惹到了翟兄不成?”
翟汝文冷笑一声道:“蔡家的确是蔡家,昔日也是跟着王相公的步伐让大宋走向变法的人,虽然我与苏大学士以及豫章先生有旧,却也因为那梁师成的三言两语就让你们蔡家这个在新法与旧法两边倒的蔡家赶出了京城,几经周转便到了密州之地,你说你们蔡家与我有没有仇隙?”
蔡鞗一怔道:“这苏大学士我知道是苏东坡,这豫章先生是谁?”
“无礼竖子!”翟汝文怒气顿显,他指着蔡鞗斥责道:“豫章先生乃是苏门四学士之一,其文学成就可与苏大学士齐名,素有‘苏黄’之誉,为人至孝,你莫非没有听说过这‘涤亲溺器’的佳话吗?”
蔡鞗一听这里,很快一个人的名字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黄庭坚,苏门四学士,无论是书法界还是文学界都是大宋一流的人物。
至于那涤亲溺器的佳话,便是说的是黄庭坚身居高位的时候,却依然竭尽孝诚,每天晚上都会给老母亲洗涤便桶。
“豫章先生是至诚至孝之人,我蔡鞗怎么会对他无礼了。”蔡鞗再次打量了一番翟汝文道:“我那在京师的父亲是个墙头草,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墙头草,不就是风一吹两边倒吗?”
翟汝文懵了,李文仲也懵了,江汉也懵了。
这个天底下居然还有自己说自己父亲是墙头草的存在,这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也就罢了,这可是蔡家,再怎么说蔡家也是书香门第,宰相之家,一门皆进了馆阁的重臣。
百事孝为先,尤其是在这大宋讲究至孝的上国,居然有人敢说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关键说话的人还是堂堂宣和殿待制,享有圣恩的蔡鞗。
“诸位兄长如此看我,是否认为我非不孝之人?”蔡鞗不禁想起了当日在京师与李纲吃酒的情况,不由一笑道:“昔日,愚弟与起居郎李纲吃酒之时,他同样如此震惊。不过你们可知我蔡鞗为何要拒绝这驸马,就算不知,你们应该也明白这宣和殿待制一职,当今官家的初衷便是给驸马都尉的职位,至于为什么公然拒绝做这个驸马,便是因为我蔡鞗不想庸碌无为一辈子,虽然能加固家父的权势,却并不是我想走的道路。今日我能与诸兄推心置腹,便是也像诸位表明我的态度。”
态度?
众人看向了蔡鞗,这一番言语,若是被上奏到官家面前,这蔡鞗怕是罪过不小。
翟汝文也是惊诧地看着蔡鞗,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语气稍显温和了一些:“有话明说便是,我翟某非是那等嚼舌之人。”
李文仲与江汉二人也随之附和,毕竟他们算是蔡京一系的人,当然不敢乱嚼舌根:“我等如是。”
“有诸兄之言,我蔡鞗便知无不言了。”蔡鞗看着三人,这三人虽然不属于同一个阵营,负责的事情也是各不相同,但是并不影响彼此之间的合作,他开口道:“这便需要回归到联金灭辽一事,朝中大臣对此事多有异议,家父与领六路边事的童贯、知雄州和诜、等人皆认为可取燕云,故此便有了马政等人从登州入金的事情。”
“官家意欲收复燕云十六州,光复大宋威名,此举亦不无无可,不知道蔡待制如何认为此举不妥呢?”江汉虽然通判密州但是对于军政之事并不通略。
“不错,我也认为联金灭辽最为妥当,燕云十六州自古以来便是我们的领土,既然不归还,我们为何不争取夺回,非是背信弃义,而是顺势而为,我倒是认为是一次机会。”李文仲也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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