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听得老张头的控告,伸手从面前的烧鸡上掰下来了另一个大腿,起身递给面前老者。
朱常洛心中暗恼,这一只烧鸡,才吃到嘴里了半个鸡腿,真难啊!
那老者恭敬地接过了鸡腿,道了谢,从怀中找了张草纸包裹,揣到怀中。
“她名杜十娘,是我在京中富春院中偶遇,老鸨贪财,这等年纪便欲行梳弄礼,开门赚钱。
本宫心有不忍,再听得她自有父母离散,带她北上,便是来为她寻亲的。
不知为何传到有心人士之中,便是本宫贪图女色,这种事情是断然没有的。
戚金久虽戚督军作战,军纪严明,驻扎在遵化也有些时日了,难道老丈可曾听说过有鱼肉乡邻之事?
若老丈信我不过,还信不过戚家军不成?”
朱常洛躬身行礼,解释道。
杜十娘面色微红,低着头,心里骂这太子爷有选择性的说实话,不过毕竟也没撒谎。
老张头是读过书之人,听得太子爷温声解释,不由得细细思索起来,再抬头观看杜十娘脸色不像是被强逼掳来,心下便有所悟。
“请老丈回想一下,搜捕幼女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可会是其中有所误会?”
老张头听闻,脸色越发苍白,扑通一声便跪倒在朱常洛面前,再开口,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是王家所为,之前驻在遵化城得参军大人,有什么事情都是托这王家所为。
这次王家打了戚参军的旗号,我等也没有怀疑。”
老张头犹豫了一下,又道:
“倒不敢欺瞒太子爷,这王家是真的在搜捕幼女,我等逃难倒也是迫不得已,只不过万万不该围困太子爷行宫。”
朱常洛听了,心下了然,王家倒是假戏真做,反正这恶名也是让他朱常洛背着。
“老丈快请起,都怪姓王的这厮,欺上瞒下,鱼肉乡里。”
朱常洛连忙快步上前,试图搀扶这位老丈。
可老张头却是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面嘟嘟囔囔地不停。
细细听来,原来是感念二十多年前的戚继光戚督军,后悔自己这次被恶徒所使,竟然怀疑戚家军。
朱常洛有些感慨,这老者约么六十来岁,二十年前,戚继光驻防蓟镇时,老张头正值壮年,想必印象深刻。
戚继光一生,戎马疆场,先是东南平倭,后是蓟镇练兵。
毫不避讳,不论是当时,还是后世,都有人以贪财、贿赂上官等攻击戚继光的人品。
但朱常洛认为,若是一个时代,只能在败人品、做实事和搏清名、不作为之间选择,前者无疑是比后者可敬得多。
面前的老者,时隔二十余年还在感怀戚督军的功绩,便是明证。
“老丈日哭夜哭,难道能洗刷戚参军名誉乎?”
朱常洛细声劝慰了这老张头半天,可老张头还是哭,朱常洛一急,语气便重了些。
老张头听闻,果然止住了哭声,也不抹泪,抬腿就往外走。
朱常洛也不阻拦,而是高声喊道:
“老丈需谨慎行事,以防那姓王危害与你。”
老张头洒脱一笑,遥向朱常洛行了一礼,便再不回头的向外走去。
“要学你大父行事,虽二十余载,百姓仍就怀念恩德。”
朱常洛见老张头走了,转头对着戚盘宗言道。
戚盘宗心下也是感慨,他出声的晚,未亲随戚督军统兵,平时战阵操练,未免疑惑,为何军纪如此严苛。但今日一幕,便使他能领悟大父的苦心。
“太子爷,四周百姓纷纷退去了,可要拔营起寨?若今日贪些晚,明日天亮前总能抵达遵化城的。“
老张头出去后不到俩时辰,营寨外面的百姓越来越少了,看方向回遵化城的倒是不多,不过也不再围着太子行营,而是四散而去进了山。
朱常洛摇了摇头,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这个时间点儿,鞑虏寇边,可太巧了,而朱常洛从不相信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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