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道友借阅《慈航剑典》一事是为了拉佛门下水?”
宁道奇听言,转头凝视了陈宁一眼,但想到前些时日的一拳,终究老实道:
“是,也不是。”
“何解?”
“佛门势大,历经南梁、北齐崇佛之事后,底蕴更是深广,佛庙连绵不绝,武僧众多,单以此时道门而言,想与佛门决胜太过艰难。”
“因此便需要借佛门的势,得道门的利,借鸡生蛋,再将佛门一脚踹开,好让他们玩泥巴去。”
陈宁听言眸光微动,显然对此时的佛门的底蕴极其了解。
毕竟单南梁崇佛一事,便造就寺院四百八十所之多,底蕴之深,堪称恐怖。
再加上北齐文宣帝高洋一朝对道门的大肆打压,导致道门损失惨重,乃至北齐境内再无道士踪迹。
而两事发生的时间更是仅隔了数十年,对道门造成的损失自然更加难以估量。
乃至此时隋朝的开国皇帝杨坚亦颇为亲近佛门,道门的局势自然更加艰难。
也就是今时的杨广亲近魔门阴葵派,才使得情势没有恶化下去,给了道门喘息之机,以及反击的机会。
陈宁想到后世唐朝的情况,便问道:“此事楼观道也有参与吧?”
宁道奇听言,朝着陈宁平淡的点了点头,回道:
“袁道友望气手段已然脱俗,在加上我等诸多道门的帮助,和已然入局的佛门,若不是出了道友这个岔子,只需十余载,便可迎来道门盛世。”
陈宁听言咧嘴一笑,道:“那可真是出了个岔子啊!”
宁道奇听言并未搭理陈宁,只是扭过头没有回话。
宁道奇和陈宁脚步不停,待走到一处高楼前,顿下脚步后才继续道:
“虽然道友带来了许多变数,但道友所传法门却也让我道门自此有了掀桌子的能力,事成与否,反而不太重要了。”
陈宁听言颇为惊奇,这是遮天法入门了?
但陈宁看此时的宁道奇和数月前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气质更加淡然,宛如真正的古仙一般,于是陈宁试探道:
“可是宗内有人开拓出了苦海命泉?”
“不错,有了道友所传法门,再不需管什么劳什子的狗屁皇帝,扶什么龙庭,若要不爽了便给他一剑,还能说什么不成!?”
宁道奇此时颇为激动,似是真要忍不住飞身往洛阳斩去一剑。
所幸没过片刻,宁道奇自己便恢复过来,对陈宁拱手后道:
“不管道友所求如何,只要能给道门几年先机,茅山宗上下定听道友之令!”
陈宁并未直接应下,只是像打岔般的对宁道奇说道:
“此事不急,今年九月九日的龙虎山有一场小会,还望道友前去。”
“尊道主令!”
陈宁听言,并没多大反应,只略一颔首,便挥手道:
“真人先回去吧,到时再会。”
“是!”
宁道奇拱手退下,仅留陈宁一人进入茅山宗的藏书之地。
“龙虎、楼观、茅山三宗,这是想要把我顶在前面和整个佛门、隋朝打擂台啊!”
“不过,道主这个称谓我喜欢,而且谁说打擂台一定要贴身肉搏的,有的是法子能让我躲在背后默默获益。”
走入楼中,陈宁略微发散的心思收敛,拿起石柜中的一个竹简,静心看去。
而转身离去的宁道奇则已回到了万福宫中,看着宫内的王远知两人,淡然道:“妥当了。”
王远知听言,如释重负般的吐出口气,笑道:“他答应不广传法门于天下了?”
宁道奇摇头道:“不,是他答应当道主了!”
王远知听言一愣,但转眼便缓过了,说道:“罢了,道主便道主吧,起码也是亲近我道门的。”
话罢,王远知看了眼宁道奇,又看了眼身旁的中年道人,挥手道:
“子真,你先去研讨法门吧,我与你师叔还有些事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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