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橱中伺候林松的小丫鬟喜儿见状,直接跑去回了贾母,让贾母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加上黛玉水土不服,病了。贾母无心再管教宝玉,在林松等人去上家塾后。贾母来到黛玉床边,安慰两句,笑问为何不闻林松晨起练功。只听黛玉说:
“松儿练功总惊起笼里的鸟儿,外面去了。”说着,又咳了一两声。
贾母一听便知定有因故在里面,和黛玉说了几句,便留黛玉歇息。自己缓行至院中廊下,才拉着鸳鸯的手,逼问道:
“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鸳鸯只好将贾宝玉所作所为说了。
贾母这才知道是宝玉屡屡冷待林松。又嫌吵,命林松去外面。她的眼泪当时便流了出来,哀声道:
“这个孽障,我恐敏儿去后,她们姊弟无人照拂,方接了她们来。如今反倒是我让她们受了委屈,想宝玉是我的亲孙儿,有苦不敢言,只往肚里咽。”
贾母说着,扶着鸳鸯流泪不止。
廊下的鸟雀也跟着叽喳乱叫。
袭人悄悄出来看,见是鸳鸯并几个婆子围着贾母,贾母正倚着鸳鸯流泪。
她唬了一大跳,也不敢出去,在碧纱橱中来回走动。
好不容易贾宝玉回来,袭人忙拉了宝玉,急声要劝,却不想宝玉喜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必说,只拿我制胭脂的器具来,你快去多准备些。松儿要与我同玩。”
袭人不解,见宝玉面露喜色,要和林松同玩,赶忙去准备。
原来是茗烟等人见贾宝玉气闷,向贾宝玉献计。
说众人喜爱林松,是因为林松勤奋好学,不曾有荒唐之举。
若林松也学会纨绔子弟那一套,还比得上谁?
贾宝玉觉得在理,一改常态的在家塾中,引林松出家塾,到街市上闲逛。
还特意告诉林松,要教林松做胭脂。
正巧。
林松几人进去还未到练武场,就有人跑来说康成家中突有急事,今日不练了。
几人各自散去。
林松回到贾母院中,先去拜见了贾母,说了几句,便去看望黛玉。
黛玉正歪在踏上,见他进来,笑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武师家中有事,临时走了。”林松看着黛玉,笑着从袖中取出今日在外面买的小玩意儿,方接着说:
“姐姐病了,一个人在这里难免闷了些。今日宝二哥带我去了集上,我挑挑拣拣的买了些。”
黛玉看时,却是泥人、瓷人和一些藤编的精巧小花篮。还有油纸小心包着的一个糖画,打开里面是一个翘首开屏的糖孔雀。
林松咧嘴笑道:“那卖糖人的摊子上,孔雀开屏是头彩,我一转便是头彩。特带回来给姐姐尝尝。”
“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姐。”黛玉抿嘴一笑,接过糖人,却未吃。只是拿着仔细看,看了一阵才道:
“好,很好。可惜我嘴里腻腻的,倒让你白费心了。”黛玉说着就要还给林松。
林松方要再问时,宝玉得知林松回来,趁机寻过来向黛玉问好。说:
“松儿,东西都备齐了,走吧。”
东西的确备齐了。
林松拿着糖画,站起来向黛玉道别。
贾宝玉又向黛玉作揖,想问问黛玉身上如何,却见黛玉神色淡淡的。只向林松说:
“你去吧。”便不再开口。
贾宝玉只得带林松出去,路上还寻思如何让林松喜欢制作胭脂,却不想林松比他想的还要积极。
他根本不觉得做胭脂有什么不好,只是为做而做。
最初的几个还有些生疏,到后面便快了起来。认真严谨的继盯着面前的材料,仿佛做胭脂是比天还大的要紧事。
渐渐的,林松已经做了十几盒胭脂,却仍不知疲倦一般,继续做。
贾宝玉看懵了,下意识的站起来看向袭人几人,却发现袭人几人也满脸不解的看着林松。眼神仿佛在说:“这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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