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齐林格斯 (2-1)

莱茵双手交叉，正品尝着一杯清酒，突然间，灵感被触动，他看向了旁边桌子上端坐，吃着厚切生鱼片的男人。

他长着非常有特色的宽下巴，头上粗壮的棕色头发扎成发髻，神情淡漠。

莱茵目光转移，很快便发现了他左手带着的，类似人气手套一样的东西，带着丝丝血腥和肉的气味，这股独特的味道使他深嗅了一口气。

“多么动人的死亡……”莱茵喃喃自语，举起刀叉，不再注视齐林格斯仿佛冰冻的视线，兀自将溢出血水的羊心放入口中。

莱茵看着那位光鲜的女士走来，放下手中拿着堆满水果和秘制乳酪的小型蛋糕，她轻柔地说道：

“先生请您慢用。”

莱茵点头致意，却发现那个吃着生鱼片的男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嗓音低沉，粗鲁说道：

“滚。”

见状不对的侍者连忙跑来，这个角落此时只剩下莱茵和齐林格斯两人。

齐林格斯举起一只盛放着辛辣气味酒水的玻璃杯，说道：

“你似乎认识我？”

灵感被触动，他要使用蠕动的饥饿了吗……这就是凶残的海军中将齐林格斯，恶劣的性格除了与蠕动的饥饿有关，更多的恐怕是海盗的经历带来的影响……莱茵点头，轻柔地用舌尖的味蕾领略生命的滋味。

忽然间，他注视到齐林格斯的黑色眼睛突然变成了金色竖瞳，周围充满恋爱情调的房间也变成了一间阴暗，角落潮湿的小房间。

他为什么不慌张，明明只是一个低序列的超凡者，为什么我会害怕……齐林格斯望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手中具现出一条皮质长鞭，在梦魇构筑的梦境中，梦魇具有创造事物的能力。

他抽动着手中的鞭子，厉声问道：

“你是谁！告诉我，我会给你一个不怎么痛苦的死亡。”

奇怪，怎么不说话，虽然会拉人入梦，却不曾有使人在梦境中再次睡眠的能力，而且抽打他也没有动静，难道他是某个人的秘偶，是来猎杀我的……思考至此，他金色竖瞳微眯起来，缓慢走向被束缚在上的男人，用手捏起仿佛被粉碎的下颌。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夺走了他的全部视线，恶魔般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痛苦的哭泣声仿佛像汹涌的潮水般自远处冲来。

他的竖瞳逐渐变大，与常人无异，恍惚间，他看到了那只商船上死去的妇女和孩子，她们被他的风刃卷成肉糜，此刻却向他爬了过来。

不，不是真的……手上传来的刺痛感使他清醒过来，齐林格斯喘着粗气，看着手中缓缓蠕动的人气手套，深红色的鲜血沿着手指滴落。

失控了，怎么可能，我今天早晨才狩猎了一个流浪汉，喂饱了他，怎么可能又饿了，唯一的可能……他盯着面前始终低垂着头的男人，无数道透明的风刃在空中凝结。

随着灵性的涌动，风刃贯穿了面前的人体，却流淌出黑色的，带着污秽气息的液体，它们将虚幻的存在于人脑海中的梦境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坑洞，露出完全黑暗的外部，并且还在不断滴落。

逃跑，非常危险，我会死亡，不，我要活下来……齐林格斯割裂了灵魂中的手臂，喂给蠕动的饥饿，强行退出梦境。

疯子，他是疯子，强烈的污染……齐林格斯不敢轻举妄动，额头上冷汗不断留下，对于即将失去生命的他来说，此刻失去一只手臂倒是算不上什么。

莱茵抬头，笑吟吟地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男人。

齐林格斯的身体抖动，强烈的求生欲望占据了他的内心，他摘下手套，放在桌子上，装出悔悟和忏悔的表情：

“阁下，我并非有意，请您放过我，这只手套可以作为您的赔偿。”

莱茵收回笑意，冷声说道：

“为什么，我不是一个小小的序列八吗，为什么要请求我放过你，有这只手套不是能够随便进行杀戮吗，打不过也可以跑，你怎么忘了？”

莱茵眼眸低垂，将手套轻柔戴在手上，刹那间，透明的手套因吸收血液瞬间变成黑色，停止了蠕动，仿佛本就是一个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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