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们兄妹二人不介意,陈家伯母我也可治上一治,虽不能即刻痊愈,但也能减轻病症,教身子好受些。”
见到陈阿梓在乐浔的气机刺激下悠然醒转,张栩看向了瘫在床上、无法言语的中年妇女,出声问询道。
“真、真的吗,道长?!小的给您磕头,小的还能给您做牛做马,道长……”
“还请仙师大人出手施救家母……”
留声画影符中,传来陈阿聪感激涕零以及“哗啦”跪地的声音。
而坐在圆凳上的陈阿梓闻言先是一愣,全身尚且能动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
“修士扶危济困,能使道心通明,是为养性。对我等而言也是好事,你们二人无需如此。
“如此,贫道便冒犯了。”
少年摆摆手,右手掐诀,向前两步,探手搭在陈母的右手手腕上,将气机缓缓自中年女子的手腕寸口注入。
寸口,指两手桡骨头内侧桡动脉的诊脉部位,又称“气口”或“脉口”。
由于患者是中老年人,又染了重症锈儿病,血脉情况与常人早已不同,较陈阿梓要脆弱不少。
好在那邪祟被自己重伤,一时半会倒也出不来继续为祸四方。
张栩便有了充足的耐心,稳扎稳打地推动气机,在陈母体内沿着任督二脉行气一周天,顺道打通了其经络。
常人若要自行打通任督二脉,通常需要耗去半辈子时间,将外功内功修至臻境,才有打通之可能,当真是一件艰难之事。
一旦到达武学臻境,打通了能够驭气的经脉,若是有灵根者,体内便会自生气感,便是迈入了炼气期的大门。
而在筑基期修士手里,替凡人打通经脉,不过是半盏茶时间便能做到的事。
陈阿梓揪心地看着中年女子,心中不由得记起去年,那几位郎中前来为不能走动的阿娘把脉医治,最后无可奈何地提着药箱退走的样子。
“令堂气血亏虚,畏寒怕冷,无法开口言语,关节僵硬异常,病症状似中风;然而用针用药皆是无有一丝回馈,恕在下医术不精,告辞!”
这次是由仙师出手,阿娘应该能好起来吧?
不知过去多久,屋中的寂静突然被一阵响动打破。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中年女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尔后微微睁开双眼,面带解脱之色,轻轻对着张栩颔首道:
“多谢……恩人……”
少年温和地笑了笑,收回搭在妇人手腕寸口处的右手:
“伯母无碍就好。”
听到娘亲终于能开口说话,陈家兄妹终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情感,痛哭流涕地叫喊着:
“阿娘!——”“阿娘!——”
景执老道佝偻着背,如同一株歪脖子树一般地杵在门外墙后,竭力避开屋中数人的目光。
他听着这陈家村的一家三口得以重逢,心中原本为之欣喜,但却旋即想到景闻这孩子年纪比那陈阿梓更小,却没这等与母重逢的福分;
便是再过不久的光景,自己这个舅父也要化作黄土一抔,再无法再与她作陪。
涿国京氏,从此就剩这个女孩孑然一身。
想到此处,其脸色又是黯然了几分。
……
“走吧,咱们这便回邑台县,求见丘师兄。我突然猜到了那妖邪惧怕何物。”
少年开口说道。
从陈阿聪家中揖别陈家母女之后,张栩与乐浔跨出门来。
方才他将留声画影符收回,在神念中与宁同城中的陈小珍沟通了两句,更加确定了让邪祟【锈】畏惧的东西为何。
若要最快获得足量的此物,还需丘恒亮相助才行。
“小师弟也猜到了?”
少女将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伸懒腰,浅笑着问道。
见到陈阿聪一家有了善果,她原本低沉的心情,不由得变好了些。
“不错,我猜是那‘坚且蕴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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