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天色刚亮。
宛城吃瓜者朝禁武司驻地汇聚。
“闹了一晚上,也不知抓到人没。”
“估计雷声大雨点小,演给我们看呢。”
“我倒要看看,今日禁武司还有什么花活,走。”
“禁武司今日想过关,除非柳高升恢复女儿身!”
……
结果还没进驻地街口,就见另一群同好连滚带爬跑了出来,还有哭的,骂的,赌咒发誓的。
想喊住几个问问啥情况,根本喊不住。
“啥情况?”
“走走走!”
吃瓜者脚步加快,拐了个弯儿,见驻地外空无一人,好奇更甚,脚步再次加快。
“啥也没有啊,他们跑個什……呕!”
“我他……呕!”
“快走,这,这才是禁,禁武司的真面目!”
“我错了,我错大了……呕!”
……
驻地外。
九笼并排。
笼高一丈。
中悬人。
人无肉,白骨森森。
地无骨,血肉成堆。
三位施刑者目送人群丢盔卸甲,略显无语。
“告示都不看一眼,万一又传禁武司枉法呢。”
擦了擦小刀刀,仨儿收拾一番,步入驻地。
驻地空无一人。
却比昨日人多时更安全,无聊也更甚。
“哎,想念柳大人的,第二个时辰。”
渠城外。
岩洞内。
众人睡得香甜。
清晨的凉爽,宛如催眠曲尾声。
将醒未醒之人翻个身,继续酣睡。
杜奎猛地惊起!
环顾四周,心中懊恼方才稍减。
“差点误了大事。”
瞥了眼洞口,他在打呼声掩护下悄悄接近,至洞口三丈躺下,凝神倾听通道动静。
“那帮人警惕性极高,也没醒?”
杜奎暗觉奇怪,却也放下心来。
四下一扫,找到沈青云所在,他心生佩服。
且佩服得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你还睡得如此……放肆。”
放肆用来形容沈青云的睡姿,属实客气。
那是有多宽地儿就占多宽。
狗肚子当枕头。
右手揪着人头发。
被揪头发的人,梦里疼得龇牙咧嘴了,也是不醒。
杜奎再次服气。
“律部果然一丘之貉啊。”
见此一幕,杜奎都想打退堂鼓了。
找俩猪队友的意义,莫不是让他们送我上路?
“怕是还得我指点他们如何杀我自己。”
但事关重大,略作犹豫,他还是朝沈青云走去。
“喂。”
“喂。”
“醒醒。”
沈青云呢喃一声,吧唧下嘴,翻了个身,左手左脚高举压下,杜奎退步躲过。
吕不闲则再遭重击,喔喔两声,未醒。
杜奎深吸一口气,伸手欲掐沈青云足三里……
“柳高升!你想作甚!”
一声爆雷炸。
别说睡梦中人的感受了。
饶是岩洞空旷,也经不起薛凝霜又急又怒又羞又慌的高音炮。
岩壁碎石,于阵阵嗡鸣中,簌簌滚落。
“不好!”
“要塌了!”
……
好在震动稍纵即逝。
众人大难不死。
杜奎必有后患。
“发生了何事!”
头头和酒糟鼻提刀抢入,一边揉眼睛揉耳朵一边喝问,杀意森森。
“柳高升想趁人之危!”
薛凝霜一指。
便是千夫所指。
千夫所指之下。
不怕鬼敲门的杜奎,竟被看得生出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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