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正要再开口,格兰特突然笑了:“加文,汝愿与某共乘一舟以探实情乎?”
加文连忙说愿意,格兰特让他打了前哨站,先行前住尼鲁人在蓝岛的驻军地,那里这几年新造的大船,格兰特让加文弄好文书,备好探测船出海事宜,说自己随后就到。
加文带几人先行一步。之后又三日,耽误足了时间,又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格兰特带着剩下众人重新踏足蓝岛。
一片荒凉,满眼破败!
之前岛上所有植被都在战争时被砍光了,以往密密匝匝的树林不是十年就能长成的。
尼鲁军兵填平了小岛上的山路,格兰特引车队前行,他熟悉这里的程度让众人咋舌——时过境迁,绝大多数的人不知道格兰特的过往,也不知道他曾在这里居住过。
在蓝岛行进的过程中,有侍者看到格兰特似乎哭泣了。
那是一日,一行人车队来到一个非常漂亮的湖。
这里已接近蓝岛边缘,再往前走不太远就是尼鲁在海边的驻军点。
这湖很美,镜面一样,仿佛是干净的瓷坛里的一汪白水,清清朗朗,山影、树影、天空白云的影子,全都在这镜子一般明净的镜面上纤毫毕现!
旁边有青山环绕,风平浪静,湖水碧澄,偶尔有清风吹过,湖面才会波光潋滟。
风景美如画,但画上有污点。
湖边有几个零散的账篷,旁边有几个军兵赤身在湖边洗澡嬉戏,人声传得挺远,传到了正在山头向下看着的格兰特的耳中。
有人看到格兰特的表情急剧变化,先是有两行热泪从这老人眼中滚出,之后格兰特似乎咬牙切齿,不知道在恨些什么。
之后格兰特恢复了平静,命令大家前进,找地方歇息露营,有人提议去湖边美景边上住,被格兰特厉声喝止,反正远离了这里,向前走了几里才驻营。
夜色正浓。
湖边,小型军营的账篷被一只手撩开,那手上提着一根黑杖。
账篷里有个队长没睡,正在挑灯夜读。
“精心修研,孺子可教。”
一个陌生的沙哑的声音,就在队长身后传来,把队长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队长跳了起来,拨出了剑,才看清身后是个老人,独臂,仗着一根杖,那杖很奇怪,在蜡火光亮中闪着细碎的点点金光。
“哨兵!?哨兵!?”队长大叫,军营中还有五六个人在睡觉,闻声都趴起来,睡眼惺忪。
“汝不必吠叫,居于此,当以命换之!”
言罢,流光有如黑色匹练,抡向队长脑袋,那队长吭都没吭,头被砸碎,红白脑浆散出一地。
接着,小小账篷里开始鬼哭狼嚎,不到二十秒,一切又归于平静。
格兰特走出小账,甩甩杖上的血,来到心湖边。
这里原来有棵大树,树上有座大树屋。
公冶奇、简七秸秆布坎、京颉、布里奇斯,都曾在这里居住过。
……还有,荔菲花花。
五年,美好的时光。
现在,大树早被砍伐,只留下一片空地。
格兰特跪在大树所在的位置,他在心底心碎地呐喊,这种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的绝望的疼痛被录入神语,并在下一次他发出神语时被他人同步。
泪水有如潮水一般夺框而出,点点滴落在湖边泥土上。
格兰特不可支,栽倒在地,继而躺在湖边,看着星空,捂面痛哭。
时间只能冲刷掉你在人生旅途中遇到的假爱,却对真爱无能为力。
人越老,对此生唯一的至爱,爱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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