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笨拙的止血方式继续进行,焦肉味弥满满屋。胡子布坎满头都是豆儿大的汗珠,这些汗珠在他左右挣扎时从他苍蓝的脸上甩落,他明显已经开始意识混乱了,他表情松散,脸上的肌肉不再紧崩,只随着他无意识的挣扎而甩动他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弥留期。虽然肢体被人按着,胡子布坎还在挣扎,扭动中,裤子开始缓缓支起。
呲溜,呲溜……
几声格兰特很熟悉的男性特有的声音,在响动中扎入耳朵。格兰特眨眨眼睛他看过一本书,上面说男人在弥留之际,身体会预知到自己将会死亡,然后本能地无意识地进行最后的喷发,以企望能在最后时刻有机会留下子孙基因。没想到,今天真的看到这一幕了。
格兰特瞄了一眼小花,只见这孩子挥身发抖不敢上前,只能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表情急切挚诚,可惜蓝岛人不会哭,不然这孩子一定是泪留满面。
胡子布坎的挣扎马上弱了下来,浑身只剩下无意识地抖动,最后,连抖动都没有了。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任诸葛圣的火把怎么烤他的断腿,他也丝毫没有反映。
诸葛圣不再蹲在地上,他缓缓站了起来,面带绝望。
大块头愚一把手腕抽了回来,胡子布坎早已不再吸吮。
小花表情失魂落魄,她走上前来,和几名达美迪克长老缓缓唱起来神语。和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是,小花引导的合奏完全没有悲伤,反如仙乐一般悦耳,有如唱诗团中十几个技巧老练又处于不同声部之间的完美合奏,这简直难以名状,时而如同几百支玉盘被被轻敲扣,时而又如同悠长的风笛被轻轻吹响,时而好似有许多风铃在相互碰撞,再时而好像有汩汩流水汇聚成了**。
屋里的神语传到了屋外,屋外层层叠叠响起了呼应的神语,如耳畔的倾诉,如母亲的呢喃。
一尘不染,皎洁无暇,听了这神语,仿佛能看到光明……
格兰特趁这些人都入神时,慢慢走近公冶奇,拽了一下他的衣服,“驼子,他们突然干什么?为什么不再救人了?”
公冶奇回头看了格兰特一眼,“救不了了,我们用尽了全力,可是连三味丸都没有用……血……止不住了,好不容易才从战场撑到回家,可是,哎……京若的生命正在流逝……他已经走到了尽头,也许他还听得到我们正在用神语祝唱送别他,希望神语能护佑着他,希望他能永远活在神语里……说句实话,我很舍不得他……他,是一名非常非常优秀的布坎……”公冶奇突然有点哽咽,如果会哭,相信他会落泪。
格兰特呆立当场。
不管如何不懂医术,不管怎么不是自己本行,最起码格兰特是进过医院,见过医生,了解最基本医学常识的!难以置信的是,这些朴素的蓝岛人对医学的了解和应用简陋到了令人发指的低劣地步!
他杀过杰小柯。格兰特眉毛皱了皱。
我不能救他,救他就是判国,就是背叛我的种族。更何况,我也不会医术,他伤这么重,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格兰特咽了口口水。
谁在看我?格兰特有一种感觉,他一移视线,马上和小花对视上了。此时,小花正跪在地上,双手紧握那胡子布坎的一只手,虔诚至极地看着自己。
多可爱的一张脸哈。天蓝色的皮肤,水嫩透亮,鸭蛋脸略带一点点的清瘦,黑发,娃娃头,几线刘海下边是明净如玉的额头,挺翘的鼻尖,欲哭无泪的一张脸。
一双眼,恍如一泓黑色的湖水,清亮,纯净。
这双眼,正闪闪发光,乞求地注视着自己……
“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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